祈祷 祈祷 林俊站在教会门前犹豫了一下子，他推开教会的门走了进去。里面什么都没有，林俊在十字架前面屈膝跪了下来。 “……请救救她吧!求您救救她吧!救救紫烟好吗?……他们两个那么地相爱……所以我也放弃了……放弃了……只求您救救她……” 林俊哭了好一会，泪水再也忍不住地像大雨倾盆般流下。 祈祷 伊凡打开病房的门，像空气一样轻轻走了进去。伊凡看到墙的那一头有张病床，紫烟就躺在那张病床上，但是他却无法立刻走近她。伊凡慢慢地，很缓慢地走向紫烟。 紫烟像个蜂蜡做成的娃娃，眼下黑黑的一圈黑影像是故意画上去的一样。伊凡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从心底升起的那一股伤痛像要击垮他一般。伊凡小心翼翼地抚摸紫烟的脸庞，紫烟依旧是一动也不动。 “紫烟……” 伊凡想要叫醒仿佛正在熟睡中的紫烟，他深情地叫着： “紫烟……紫烟……” 伊凡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一次又一次地唤着紫烟。 “紫烟，起来……我是凡凡呀!我来了啊!起来吧……就算你醒来后会比睡着的时候还要痛苦……但为了我醒来吧!” 伊凡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凡凡很自私……你常常都听我的话……等我……原谅我……所以为我醒来吧……紫烟，就算会很痛苦，也请你为我醒来吧!” 伊凡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我想和你……和你一起吃饭，一起呼吸，一起说话……希望还有时间和你在一起，希望能跟你说我爱你。” 伊凡将头埋在紫烟的肩膀哭了起来，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来望着天花板。 “求您不要带走她，不管是谁，都请您听听我的祈祷吧!救救我的紫烟吧!请给我一点点时间，一点点时间……好吗……求您，求求您……” 他再次轻轻地伏在紫烟的肩膀上呜咽着。 “紫烟……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就走了……我不准……我不能就这样让你走掉……你独自一个人太痛苦了……就像只有一点点……也让凡凡和你一起承受吧……” 伊凡像一台反复转动的录音机一样，一直依附在紫烟的耳朵边叫唤着她。 “凡凡两个月后走了的话，以后就没有机会见面了……偶尔……瞒着大家见见面不行吗?” “不要回来了，凡凡，你原来就没有想要再回来的念头，不是吗?” “就当我在这里过得很幸福，就那样想好吗?只要想着我就好了……想着我也不行吗?” “和我在一起……只要六个月……我不奢求太多，只要六个月就好……不可以吗?” “我跟林俊凡凡已经约定好了。从现在开始我要为林俊凡凡而活，在这里实在是太吃力了，所以我们两个人要到其他地方重新开始。” “我对凡凡感到抱歉，上次到这里来原来不是想要那样跟凡凡说的，我真坏。我没有脸见凡凡……所以上次凡凡拒绝我的事……做得很好，我这样想着。那天……很感谢你能拒绝我………” “我知道，我真的全部都知道………但是，凡凡和我也都知道那是不行的………希望我不要忘记凡凡的心我全都懂………真的全都懂。那份爱会活在我的心中。所以我不会后悔也不会埋怨。凡凡，你一定不要忘记，不要忘记你的心我全都懂………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要后悔，不要后悔………”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知道吗?”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啊……紫烟……你这个傻瓜……不，凡凡才是傻瓜。紫烟………你想让凡凡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离开吗?你要我认为你在这里过得很幸福然后离开吗?那么凡凡……凡凡就可以活得下去吗……那时你说想要和我在一起生活六个月……你要我不要到美国去的时候……你那样说的时候……紫烟……醒来吧!原谅像傻瓜一样的凡凡，求你醒来吧………为了凡凡醒来吧!” 紫烟站在海边，伊凡高兴地叫唤着紫烟，两个人一起跑着。但是紫烟看了伊凡一眼后，扑通一声跳进海里。伊凡吃惊地大喊。 “不行!”他像发疯似地跑了过去，这时却已看不见紫烟的身影了。海边、河边都没有，到处都见不着她的身影，伊凡像发了疯似地四处张望。 “凡凡……” 紫烟……你在哪里?紫烟……你在哪里? “凡凡……” 伊凡缓缓睁开眼睛，慢慢转过头来。他现在在病房里，刚才的情景只是个梦。 “凡……凡……” 那一瞬间，伊凡吃惊地看着紫烟。 还不是梦!紫烟，紫烟她睁开着眼睛看着伊凡。 “紫……烟……” 紫烟……紫烟……她醒过来了!伊凡强忍着眼泪朝紫烟一笑。 “凡凡……” “……睡得好吗?” 伊凡那样问道，他对像是睡着后醒来的紫烟那样问道。 “我……我想要回家。” 好……我们走……和凡凡一起回家…… 伊凡带着紫烟走出了医院，凌晨时分，大家都睡着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带着紫烟往咖啡馆的方向去。路上行道树的树叶都掉落了，变得光秃秃的。 “紫烟，我们到家了。” 到了咖啡馆之后，伊凡抱着紫烟走了进去。 “紫烟，今天是我们的第一天。” 在路口处，伊凡低着头向紫烟说道。 林俊把车停在可以看到咖啡馆的某个地方 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原来朦胧的周遭风景，现在则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分外鲜明。过了一会儿，伊凡和紫烟从咖啡厅的那头走了出来。林俊看到了紫烟，很清楚地看到紫烟坐在伊凡的身旁，虽然他知道紫烟醒来了，但是当他看到站起来又坐下的紫烟，感到鼻头一酸，热泪盈眶。 “紫烟……谢谢你!我要你和伊凡在一起……你听到了吗?……谢谢你……紫烟……” 林俊远远地跟着伊凡的车。 伊凡跟紫烟两人来到了海边，那个四人初次见面的华真浦海边，林俊远远地望着这两个相配的人，望了好一阵子。伊凡在沙滩上画画时，紫烟只是静静坐着，两个人玩着剪刀石头布。 林俊对紫烟能再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再说话、再呼吸感到十分感激，但他的心却好像一寸一寸地被人割了下来。 林俊看到紫烟在海边跑着离去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以前的那些时光。 想起因为害怕林俊的纠缠，而谎报自己是三十七岁妇人的紫烟；还有在去相亲正要搭上车时，被林俊拉着手逃走的那一刻；在俱乐部自动喷泉喷出的水花中送给她一条项链的那一刻；载着一车花和盆栽向她求婚的那一刻；抱着昏倒的她无意识地跑向医院的那一刻；在海边轻拥着她请求她给自己一个机会的那一刻；还有在医院走道上给她那只作为慰藉的戒指的那一刻…… 所有的一瞬间就像翻开了的相簿一样，不断地从眼前掠过。 “我再说一个我活着的好理由……林俊凡凡。” 紫烟的声音清清楚楚地缭绕在林俊耳边。 嗯，够了……紫烟，足够了……只要你活得很久，很久……在伊凡的身边也好，只要能让我看得到你……知道吗? “凡凡……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飞溅的紫色浪花，比天空还要蔚蓝的大海……伊凡和紫烟一起坐在海边，紫烟一边看着海一边低声问道。伊凡虽然知道紫烟问的是什么，不过他装作不知情地说道： “什么?什么话?” “没有吗?真失望。你跟我约定要跟我说的，不是吗?” 虽然紫烟开玩笑地这样说道，但是她却无精打采的，伊凡感到很心疼。 “我不知道呀?……你先说吧!” 伊凡看着生气的紫烟笑着说道。 “讨厌!” “你不说，那就听不到我说?!” 伊凡继续装腔作势地笑着说道。 “太过分了。” 紫烟静静地看着伊凡。 “知道了，要我说一百遍也可以。” 紫烟噘起嘴正要说话的时候，伊凡看着紫烟说道： “我爱你，紫烟。” 紫烟看着伊凡，眼底慢慢地充满了泪水。伊凡看着紫烟，眼眶也不自觉地热了起来。 我爱你，紫烟……我爱你……永远爱你……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人……谢谢你，让我可以看着你的眼跟你说这些话……我爱你，紫烟。 伊凡坐在床上抱着紫烟，他背靠着床头从后面抱住了紫烟。紫烟瘦得像一根竿子，伊凡担心着紫烟太瘦，瘦得像空气一样，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似的。 从海边回来以后，紫烟感到一阵痛楚，她作呕地跑向洗手台去吐了。 “走开……凡凡，走开……走，我不想让凡凡看到我现在这样，走……” 她一边吐一边朝着伊凡摇手……看着不让自己走近的紫烟还一直在剧吐着，他感到胸口像裂开似的。 伊凡轻轻地叫唤着从刚刚开始就没有说话的紫烟。 “紫烟……你睡着了吗?” “……嗯。” 紫烟像是已经在睡梦中的模样，恍惚地回答道。 “你想要换个舒服的姿势吗?” “不要，我想要这样睡，可以吗?” 紫烟虚弱地说道，伊凡的心刺痛着。 “可以啊……当然可以。” 紫烟……要坚强……不要太快离开凡凡。我的紫烟不会这样对我的，对吗?伊凡的喉咙一直觉得很干燥，他干咳了几声。 “凡凡，跟我说说话吧!我想要一边听凡凡说话一边睡。” 不知道自己最近为什么像个傻瓜一样，老是想要落泪，伊凡咬紧了牙根。 “嗯……要说什么呢?” “……说说明天要做些什么吧!” “明天……” 才说了一句明天，伊凡赶紧眨了一下眼，他的眼眶中充满了泪水。 “首先，早上起床后，来做个大扫除……” “打扫……那么我不能帮你了。” 紫烟，你是因为想睡，所以全身无力对吗?因为想要睡觉了，所以声音听起来没有力气是吗?是这样的吗? “你做你最擅长的就好了，帮凡凡加油。” 伊凡的眼泪最后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嗯，好……。” “然后我会去学校跟一位教授见个面…… “要快点回来……” 紫烟像个小孩一样说：“快点回来，我等你。” 我总是会跑到你身边的，你只要说一声，我总是会像个傻瓜一样跑到你身边…… “还有……午饭要吃什么好呢……嗯，那个等明天再想吧!” “………” “紫烟，你睡着了吗?” “嗯……” 虽然你睡了，凡凡还是想一直叫你。像个傻瓜一样，对吗? “然后下午我要做作业，你就休息吧!知道吗?然后晚上……” 伊凡停下了说话的动作，他感到非常恐惧。因为紫烟一点声音都没有，让他很害怕。 “紫烟?” 伊凡小心翼翼地叫唤着紫烟，紫烟不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紫烟?” 伊凡吃惊地想，紫烟这样快就睡着了吗? 紫烟……不会吧?不会吧?伊凡将手指放在紫烟的鼻前探着她的鼻息，他无法不颤抖。 你是睡着了吧?紫烟，你睡着了吗? 当他感觉到从紫烟鼻下传来的细微呼吸后，伊凡才安下了心。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他的心好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好好地睡吧!明天见!” 伊凡一边说话，眼泪也一边无息地流了下来。 我的紫烟……好好地睡吧!我们明天早上见!每天早上见面时给凡凡一个笑容……好吗? 紫烟的胃不断翻搅着，她无法继续躺在床上。 紫烟像是就要吐了的样子，她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但是在下床之前她已经忍不住地干呕且咳了起来。她用手捂住嘴巴咳嗽，随即像个铜像般地呆坐着。从指尖缓缓流出的血滴在床单上……床单上立即留下了血的痕迹。 是咳血。 “还没有像咳血那种症状吧?” 医生的话像把锥子般重重地捶了一下紫烟的头，那是几天前去医院时医生说过的话。 紫烟现在一星期只去一趟医院，拿药及检查身体的状况。医生说她没有太大的变化，病情不会再恶化了，紫烟听到这些话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要感到高兴……原来这病是不会好了……那么…… 紫烟没有让伊凡和医生听到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请下个星期再来吧!” “好的，谢谢!” 伊凡朝紫烟一笑，顺便向医师道别。紫烟犹豫了一下，向医生问道： “我……请问要怎么样才知道病情恶化了呢……” 紫烟知道伊凡正盯着自己看，医生也是一样无法马上就给她答覆。 “虽然有很多的征兆……不过，你还没有像咳血那种症状吧?” “咳血?咳血的话……你是说血吗?” 伊凡的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着，他看着紫烟，紫烟赶紧给伊凡一个微笑。 在回去的路上，伊凡抓着方向盘默默地开着车。紫烟看着正在专注思考的伊凡，心中不免感到伤痛。 凡凡……不要伤心了，这是不可避免的……我……我可以和凡凡在一起已经很幸福了。像这样可以跟凡凡在一起，已经很幸福了……不要太为我心痛……那都是我的错……你知道吗? “啊!要不要来照张相?”紫烟看着伊凡说道。 “照相?” “嗯!我们来照相吧!” 虽然紫烟开朗地笑着，但是伊凡却将视线转到其他地方去。 “只照几张也没有关系，我想要照几张相放着，好吗?” 这时伊凡的脸上已经出现怒容，紫烟知道伊凡为什么生气。 “你会帮我照吧?” “不要。” 伊凡为紫烟现在的动作好像是在做死前的准备感到生气，紫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温柔地说道： “我是想说可以留着以后回忆的时候用……等完全好了以后，我想要留着到时候回忆说 ……啊!原来那时候那么痛苦啊……你会帮我照的，对吧?” 凡凡……我也不喜欢做这样的准备……不喜欢。但是……也许……我怕那一天来的太快。我怕我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很怕很怕……我想要留下些什么。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拍照而已…… 我知道凡凡的心很痛……我知道…… 伊凡最后还是听从了紫烟的话，帮她照了相。 他们两个人一起在咖啡馆前的花园，在牧场前的那一片芦苇丛里，在他们共同珍视的那个海边，照了许多紫烟的照片。紫烟看着伊凡好几次无法按下快门而放下照相机，她觉得很心痛。但是她很幸福、很幸福地笑着照了许多相片。要是说有什么不得已的，一定要接受的事情的话，就是这样的准备了…… 紫烟很感谢能和凡凡这样一起照最后的相片，就算这是她最后的幸福，她也真的别无所 求了，她这样想着。 因为和凡凡在一起……凡凡会送我走的……凡凡会守护着我，看着我离开的背影走向那 条无法预知的路。 由于那样费力地照了一堆相片，让她开始剧烈的咳血。 紫烟惊吓着坐在床上，接着赶紧望向门外，开始将床单揉成一团。 凡凡要是知道的话…… 紫烟手忙脚乱地将揉成一团的床单塞进床底下。她看着手掌心上的一滩红血，哭了起来 。她好怕，慢慢接近的黑影让紫烟感到非常的害怕。 “紫烟……吃饭了……” 紫烟听到凡凡越来越近的声音，赶紧稳定了一下心情。 “好，凡凡……” 紫烟到洗手间去把手洗了干净后，走向饭桌。伊凡为紫烟煮了粥，但是紫烟不小心差点摔倒了。伊凡看着那样的紫烟，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和伤痛。 凡凡的表情像是在生气一样。紫烟知道凡凡为什么生气，伊凡是因为紫烟的病慢慢侵触着她而感到生气。 “凡凡真不会煮粥，太淡了，一点味道都没有。”紫烟故意带着命令的口气说着。 “吃太咸的东西对身体不好，你就这样吃吧!”伊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凡凡煮的粥好吃吗?” “好吃啊!” 紫烟尝了一口伊凡碗里的粥，跟自己碗里的粥是一样的。突然，她感到生气又难过。 “凡凡为什么也要吃这样的东西?你怎么可以吃和我一样的东西?” 紫烟不自觉地厌烦着说道，随即又感到抱歉。 “那样我做点好吃的东西给你吃好不好?嗯?” “不用了，我不想吃其他的东西，吃吧!” 伊凡笑了笑，也开始吃起粥来。 “……真的是一点味道都没有。” 伊凡依样画葫芦地学紫烟说道。 但是，伊凡无法正视紫烟的眼睛，赶紧将视线转移开。 紫烟坐在长椅上用手撑着头呆呆地望着前方……当林俊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的胸口像要裂开似的，冷风不停地吹来，林俊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走向紫烟，他把手中的那一束花送到紫烟面前。 “林俊凡凡?” 紫烟在太阳底下像个调皮鬼一样，将眼睛睁得圆圆大大的。林俊开心地笑着，在紫烟旁边坐了下来。 “有没有好好地吃饭啊?” 林俊把手放在口袋里狠狠地捏了自己一下，笑着问道。 紫烟点了点头。 “有没有定期去医院啊?” 紫烟继续笑着又点了点头。 紫烟啊……你的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耀眼……你那耀眼的微笑……让我随时都想要看到…… “你有没有想我啊?”林俊刻意以开玩笑的语调问道。 紫烟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笑得更开心了。 “你一定要用微笑来代替我想要听的回答吗?” “想，我想见你，你应该要常常来的。” “我可是很忙的，我来这里做什么?看你和伊凡亲密的镜头啊?我才不要。” 林俊装做一副坏心眼的样子，他看着玫瑰问道： “玫瑰美不美?” “谢谢，太美了。” 看着一边点了点头一边看着花的紫烟，林俊觉得一阵心痛。 “你比花更漂亮。” 林俊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但是他为了不要显露出伤心的表情，赶紧开玩笑地说道。 “林俊凡凡你还是……你还是继续讨厌我吧……” 林俊还是继续开着玩笑。 “喔……我会。你常常要我讨厌你……早晚你也会在我眼中看到厌恶的眼神的。” 原本静静地看着林俊的紫烟，在此时笑了开来。 “连林俊凡凡也讨厌我的话，那我该怎么办呢?” “哎哟，那有什么关系?你有伊凡啊?” “凡凡最近不喜欢我了。” 林俊不解地看着紫烟，也看到了伊凡刚好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到紫烟的表情有些不悦，眼神也显得生硬。 “你看!” 紫烟飞快地瞄了伊凡一眼，对林俊轻声地说道。林俊听了紫烟的话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朝伊凡叫了一声。 “喂，伊凡，好久不见了!” 伊凡朝林俊笑了一笑，看了紫烟一眼后便转了视线。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紫烟……她的病情恶化了吗?林俊的心不安地跳动着。 三个人这样难得坐在一起聊天。 “前几天在坐公车的时候，我咳着嗽，坐在我前面的小鬼转过头来看我，然后他就一直学我咳嗽。” 伊凡还是跟刚刚一样，面无表情，但是林俊因为爱怜的缘故，他看着紫烟，和她一起笑着。 “哈哈，真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担心伊凡，紫烟一直望着伊凡。 “很……很好笑……” 林俊感觉到伊凡答不出话来，他看到伊凡和紫烟这样的情形，心情变得很沉重。 “啊!对了!林俊凡凡，既然你刚好来了，那我们一起来照张相吧!” “照相?” “我照了很多相片呢!” “……是吗?” 林俊原本注视着紫烟的眼突然变得落寞了。 “凡凡，帮我拿一下照相机好吗?我想要跟林俊凡凡一起照张相，好吗?” 虽然紫烟这样说道，但是伊凡却一动也不动。 “知道了，知道了，我自己去拿不就好了。说了有趣的笑话你也不笑……” 紫烟噘起嘴站起身来说道。这时伊凡也倏地站起身来。 “我去拿来给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拿。” “我去拿来给你……” 正要走出去的伊凡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紫烟。 “你那是有趣的笑话吗?痛到咳嗽的事情有趣吗?像个要死去的人一样地照相有趣吗?” 伊凡提高嗓音说道。 “伊凡!” 林俊赶紧叫了伊凡一声。 不要这样……紫烟……她是那么地费尽心思，虽然我知道你也很心痛……伊凡，不要这样…… 突然，受到惊吓的紫烟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好笑吗?你看起来那么的痛苦……那么的痛苦……战战兢兢的我笑得出来吗?” 伊凡的声音也像是在哭泣着，紫烟看到伊凡这样，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林俊看着这样的情形感到钻心刺痛。 “紫烟……你今天……早上……对不起。林俊!” 伊凡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突然走了出去。 “……凡凡真的很讨厌我，对吧?” 紫烟含着眼泪对林俊笑着说道。 “真的是这样……” 林俊也咽下心中那股伤痛，爱怜地笑着对紫烟说道。 林俊在黑暗的路上奔驰着，心里的感觉非常错综复杂。下定决心……那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他终于知道了，林俊完全了解伊凡和紫烟的心情了。 在路上奔驰好一会儿的林俊将方向盘转向，又开回原来那条路，因为他想要到刚刚在来的路上不经意看到的那间教堂去。 林俊站在教堂门前犹豫一下子，他推开教堂的门走了进去。里面什么都没有，林俊在十定架前面屈膝跪了下来。 “……请救救她吧!求您救救她吧!救救紫烟好吗……他们两个那么地相爱……所以我也放弃了……放弃了……只求您救救她……” 林俊哭了好一会，强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像大雨倾盆般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