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可以快乐地跟凡凡在一起……但是我好坏……因为太累了……竟然利用凡凡…… 我真的好坏……我不想伤害凡凡。” “即使你爱伊凡也没关系，跟现在一样撕碎我的心也没关系，只要有你就好了……只要有你在我身旁就好了……” 咖啡馆外的庭院里摆着紫色的餐桌，桌子上准备着丰盛的肉、饮料、酒和水果。虽然是晚上，但灯光照亮了庭院的每一处。借着漂亮的灯火，可看到跟之前一样的紫色雾气袅袅上升；树木和树木之间，在每个结的绳子上有各式各样的布随风摇曳着，有天空色的、黄色的、浅黄色的、红色的、浅紫色和紫色的……这些布每次摇动的时候，就像要把色彩撒向大地的一样，非常美丽。 今天程琪琪制造了一个借口。 她希望大家晚上聚在一起吃烤肉，林俊并没有问是谁的主意。若是伊凡想出来的话也没关系，林俊觉得该来的总是会来。虽然不想让紫烟难过，虽然想就这样沉默地让一切都过去，但是他不想用逃避来解决这一切，如果这样做的话，一定会留下遗憾的。 紫烟说要回来的那一天，林俊在宿舍门前等了一个多小时。 没有亲眼看到，林俊不愿相信她和伊凡一起出去这个事实，他不能就这样在别墅里干等，他想要向紫烟当面问个清楚。 阶梯下停着伊凡的紫色轿车，从轿车上走出来的正是紫烟。看到和前一天穿着一样的紫烟，林俊的心就像碎片一样，他赶紧往树后面躲去。 伊凡的车子离开之后，本来往阶梯走的紫烟突然往回走，开始跑了起来，不知要去哪儿。 林俊呆呆地看着紫烟的背影。 不知道她又要去哪里了，进到房间的林俊还是不停地走来走去，他想了很久很久，到底是要等还是不要等。虽然电铃响了很久，但是他迟迟未去开门，心里七上八下的。最终他还是把门打开，让呼吸急促的紫烟进来。 一看到那女子，林俊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哽住喉咙似地讲不出话来。虽然想了很多，但是只要看到紫烟，其他就变得不重要了，留下的只有对那女子的爱。 紫烟啊……拜托……我真的不能让你走，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有多爱你，所以你千万不要从我身边逃走。 “回来了啊!” 林俊费力地说。 “我就说我会晚点回来呐。” 说的同时紫烟还把鱿鱼的袋子拿出来。林俊眼含着泪，因为昨天早上说如果回家的话，就叫她买鱿鱼回来。 是因为这个才又跑去买，所以才这么喘吗? “你不是叫我买回来?” 因为林俊只盯着看而没有收下，所以紫烟这样说，于是林俊用力地抱紧紫烟。 “我们结婚吧……跟我结婚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眼泪好像要掉下来一样，林俊咬紧牙根说。 紫烟没说话，林俊要接纳紫烟所有的事。 强忍着不说“我不要把你交给别人”的话。因为他知道，以紫烟的个性来说，她一定会逃走的，所以林俊再一次下定决心，即使紫烟爱伊凡，我也不会放弃，现在我不能没有紫烟，即使紫烟爱伊凡，我也要接受。他又再次下了决心。 但是这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下午，林俊的心就象被炉火烧了几次，因为紫烟和伊凡深情的模样，因为看到伊凡从未散发过的眼神。在不同色彩的视觉中间，因为有穿着红色衣服的紫烟而变得更吸引人 ；在不同时间及世界射进的阳光里，那位女子比什么都更耀眼，所以林俊的心又碎了。 虽然……紫烟啊……你别忘了我会在这等着你，不要走得太远……快点回来，我会等你…… 林俊看着紫烟这样想着。 “林俊凡凡，请帮我拿啤酒来。” 林俊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同时看到一个皮夹放在桌上，于是他就先把啤酒放在箱子上，然后打开皮夹来看。 “这是谁的啊……这么乱……应该是伊凡的吧!” 不期然地看到皮夹里，贴着跟上次在紫烟皮夹里一模一样的大头贴，林俊的愤怒涌上心头。 伊凡……你……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喜欢紫烟，你不是有程琪琪了吗?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但是为什么……我绝不会把紫烟让给你的……如果你们无法相爱的话，那为什么你不离开这里呢? 林俊因愤怒而满脸通红地走了进来，其他人都在高兴地边吃东西边聊天，但是林俊只闷着头喝酒，虽然他知道坐在旁边的紫烟正担心地看着他，但是他还是一样。此刻林俊的内心，象活火山一样沸腾着，就连冰凉的啤酒都浇不息似地要爆发出来了。 “林俊……别喝那么多了。” 林俊看到伊凡边说边看着紫烟。 “心情好嘛!心情好才会喝那么多啊……再多喝一罐吧!” 林俊又开了一罐，也感觉到其他人都在看着他。 “林俊凡凡。” 紫烟担心地说。 “紫烟……什么事?” 林俊把手放到紫烟的肩膀上。 “大家一起来喝一杯……快点……喝啊!这次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林俊是真的醉了，不知是酒精在作祟还是因为其他事情……林俊看了看紫烟，大声地说： “我们要结婚了!” “林俊凡凡!” 听到紫烟喊着自己的名字，林俊吓了一大跳，但一看到伊凡的眼神，他又继续地说着，虽然不想再说下去了，但还是脱口而出： “啊……对了……要结婚的话，不是要先买活的东西回来养吗?” “你说什么结婚?又什么金鱼的?” 此刻，程琪琪的脸色很不安。 “原来紫烟喜欢养东西啊!真的是很特别呢!即使是这样，紫烟曾经说，要是有来生的话，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当大海呢!” 听到这话的林俊，紧握着已被他捏啐的啤酒罐。 想当大海? 林俊终于知道为什么紫烟这样体恤着伊凡，因为两人的爱已经比我所想像的还要深…… 林俊对自己有这种想法感到很生气，正确地说，他不是生气，而是不安。 那样的话，应该要作决定啊……现在这是什么情形啊……我是什么……那程琪琪又是什么? “这真是有趣啊……大海……原来紫烟喜欢大海啊……” 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紫……” 林俊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光。 “那是紫烟小时候说的。” 在伊凡小声说的时候，林俊看到程琪琪的脸发白。 “原来如此，你们之间的秘密可真多啊!” 当一个字一个字费力地从嘴巴冒出来的时候，林俊就觉得心好痛，而且难过得脸都变形了。 “林俊凡凡……你别再说了。” 程琪琪泪眼婆娑地望向林俊。 怕什么……程琪琪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别再骗自己了，应该勇敢地面对它…… 要把他抢过来才对啊!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帮助。 我也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我们不可以这样……要去争取啊……要去把它抢过来…… “我怎么了，我什么都没说……我是真的没有任何秘密……紫烟你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别再说了!” 伊凡突然大声地吼了一声。 “你没有资格向我吼!” 看样子林俊现在想要和伊凡打架。 “你们别再这样了!” “不能有秘密吗?我觉得秘密很好啊!因为秘密是埋藏在心里的……像当有钱人一样，这也不好吗?” 紫烟的这席话，反而像丢到火药库的星星之火一样。 “你说……有钱人……有钱人……” 林俊笑着说，眼睛却热了起来。 “林俊凡凡为什么这样?” “你想要我讲出这个秘密吗?” 紫烟说： “就是我喜欢伊凡!” 这样令人血脉贲张的话……林俊知道自己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钟林俊!” 虽然伊凡又向他吼了一声，心很痛……真的很痛，但是还是没有停止。 “再说一次，我王紫烟爱林伊凡!” 说完话的同时，紫烟打了林俊一巴掌，然后转身跑了出去。周遭寂静无声，连随风飘动的布也因此而静止了。 强忍的泪水终于滴了下来，林俊紧闭双唇，用力捏碎啤酒罐。 你是不是跑去哪儿哭了?……紫烟……你的心是不是很痛啊?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你教教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林俊到铁制的洗手台前用冷水洗脸，大概是想把所有发生的事全部洗去，他用力地搓着脸。伊凡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对不起!” 林俊稍微往前倾才站起身来。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紫烟的，即使是要你死!” “林俊啊……” “这是我爱紫烟的方式。” 伊凡很惋惜地看着林俊。 “但是……你以为你是谁啊?” 林俊瞪了伊凡一眼后，没说半句话就走了。 虽然不想跟你闹成这样，但是没有人可以抢走我的紫烟。现在我眼里只有紫烟，我不会把紫烟交给你的……绝对不会! 那天晚上，林俊连眼都没合过，而且一大早就叫紫烟过来，在等她的时候，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窗外虽然是华丽的秋天景致，但在林俊的心里，却是吹着冷风的荒凉野地。 “你叫我是吗?我现在马上打扫。”mm 进到房间的那位女子郑重地打招呼。林俊透过窗户的反射看到了紫烟。希望所有发生的事她都能忘掉，希望她能怜悯地救救无可救药的自己。 紫烟啊……你为什么这样……我不是说你可以依赖、信任我吗? 林俊走近紫烟，捉住她的手将她抱进怀里。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亮了他俩，在阳光下，林俊看着面对他的紫烟。 “对不起……林俊凡凡……” 费力地维持面无表情的紫烟失败了，她崩溃地哭了起来。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可以快乐地跟凡凡在一起……但是我好坏……因为太累了……竟然利用凡凡……我真的好坏……我并不想伤害凡凡啊……” 不要哭……不要哭……紫烟啊……我真的不想看眼泪从你的眼中流出来。 林俊冰冻的心像看到阳光似地，说： “你可以不要伤害我啊!” 林俊好不容易张开了嘴，因为再也无法忍住，便让眼里的泪水流了下来。 “凡凡……” “即使你爱伊凡也没关系，即使你跟现在一样撕碎我的心也没关系，只要有你就好了… …只要有你在我身旁就好了……” 紫烟用手捂住脸抽噎了起来。 为什么要走那么崎岖的路呢?为什么? 林俊赶紧仰着头，想把眼泪擦干。 你不知道要怎么做的话……我来做……我要正式向你妈妈请求让她准许我们结婚，你只要跟我来就好了。 太阳光温暖了秋天的下午。 紫烟因为是坐林俊的车来，因而显得有些不舒服。虽然林俊这几天像事情还没过去一般，更体贴地对待紫烟，但是这却使紫烟更不舒服。爱伊凡的心，是只要伊凡要自己在他旁边，就会不由自主地哭起来，紫烟没想到对他的爱已经深到这种地步。真的很对不起林俊，可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看着窗外的景色，看着看着，没想到已经到家门前了。 应该要说什么事呢? 当束草的父母叫我和林俊一起过去时，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是心想可能是要谈和林俊结婚的事吧!紫烟的心里很难过。 林俊在庭院里停好车子，说： “你先进去吧!” 虽然想要问原因，但是紫烟还是听他的话进去，在要关车门的那一瞬间，林俊又说： “看一下车厢。” 怎么想也想不透，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一打开车厢，紫烟叫了一声，车厢里是满满的仙人掌、小菊花……开着紫色花的花盆，打开车厢之后，这些花就在阳光底下一览无遗。 啊……你这人…… 紫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跟我结婚吧!” 已经站在旁边的林俊要强地说，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说不出任何话的紫烟只有点了点头。回到家，妈妈、爸爸、周燕都在，伊凡和程琪琪也来了。一看到伊凡，紫烟开始心跳加速。 “赶快来!” “紫烟……过得还好吗?” 妈妈拉着紫烟的手往沙发走去，看到妈妈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紫烟松了一口气。爸爸则坐在单人沙发上，紫烟和周燕坐在一边，伊凡也坐着，坐在对面的是程琪琪和林俊。 米色的沙发上围坐着七个人，爸爸和妈妈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 “因为你们现在全是我们的家人……今天叫你们来……没有其他的原因。” 爸爸一边叫了一声“老婆”，一边捉住妈妈的手，紫烟看到妈妈的泪水在眼中打转。 “紫烟啊……” 紫烟也看着妈妈。 “我的女儿啊……” 妈妈的眼里充满了爱，因为周燕的关系，紫烟不敢看妈妈。 “伊凡啊……” 妈妈这次叫了伊凡又随即叫周燕。 “周燕啊……” 好像有什么事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 伊凡微笑地问。 “我们决定要领养紫烟!” 听到妈妈这番话的一瞬间，紫烟的心直往下沉，上身往前倾，坐在旁边的伊凡则显得全身僵硬。 “我们……现在紫烟真的变成我们的女儿了!” 妈妈泪汪汪地看着紫烟。 “紫烟，我已经和你亲生妈妈说了，应该要先跟你亲生妈妈说谢谢她……现在爸爸和妈妈的心才会比较平静。紫烟啊……当时丢下你走掉……” 多么想念的家，是那么地想伴随在他们身边的我，为什么会受到那么大的震撼呢? “林俊……你正式向紫烟的妈妈提亲了吗?现在紫烟也是我们的女儿了……你也应该向我们提亲!” 林俊高兴地回答着“是”。紫烟现在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喝着酒。想起妈妈，紫烟完全理解妈妈的心。妈妈嘴上说叫我跟着大家一起去美国，还说不能让我受好的教育，很对不起我……但想起一直叹气的妈妈，还有要来提亲的林俊，以及看到自己的家境才决定领养自己的束草妈妈，紫烟感到十分难过。 因为妈妈和自己爱伊凡的心，让紫烟好想哭。其实她的心已在哭泣。 “那样不对!” 周燕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周燕大声叫着并一下子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这样不对……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凡凡和紫烟是什么关系……怎么可以这样?” 紫烟闭起眼睛说。 “两个人彼此相爱，爱人的关系!” 仿佛地板在摇动，紫烟用手抓住沙发。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个……谁和谁?” 妈妈抖动的声音。 “啊……凡凡，妈妈……” “伊凡，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爸爸尖锐地问。 “看这个……来看……” 周燕拿给爸爸看紫烟写给伊凡的信，虽然不知道周燕怎么会有那封信，但确实是那封信。紫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敢看向伊凡。伊凡的脸变得阴晴不定。 爸爸看信的手颤抖着。 “伊凡……你……你……” 爸爸看完信，颤抖地叫伊凡。 “爸爸……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爸爸……这不是凡凡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喜欢凡凡的……” 虽然不想在妈妈面前哭，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哭个不停。 “伊凡……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 妈妈高声地说……这种声音还是第一次听见。 “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长这么大也没听过爸爸高声说话，但是随即又进入紧张的沉默中，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嗯……” 伊凡的声音很小但是听得很清楚。 凡……凡…… 伊凡看到爸爸和妈妈面无表情，林俊和程琪琪的脸紧绷着。难以置信的妈妈向厨房走去，爸爸也跟着过去。一会儿伊凡站起来向外面走去，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人说话。伊凡出去以后，林俊拿着香烟走向阳台，紫烟也一个人走出去，没有人想再待在那个地方。 要逃到哪去呢?从这儿消失吧……只要我消失的话……全部都可以再回到从前…… 出来外面，看到伊凡坐在前面的椅子，紫烟踌躇不前地走到伊凡旁边坐下。 有一段时间就这样的一起坐在那里。 “凡凡……为什么这样?我不是叫你说不是吗?” “……” 伊凡好像生气了。 “啊?” “我不喜欢说谎话。” “凡凡。” 紫烟的眼泪一颗颗地掉下来，伊凡也泪眼汪汪的，两人就这样对望着。 “紫烟啊……我们私奔吧!” 伊凡慢慢地把手伸出来，紫烟看了一会儿，握住了他的手。虽然知道这是不对的，但却情不自禁，看一看伊凡，紫烟已经很明显地把自己的主宰权交给伊凡了。自己的心就像是离开弓的箭，不知要射向哪里，过了一会儿，风吹过来后不知道又会被吹往什么奇怪的地方，即使是这样，她的心却已经开始出发了…… 外面天色已暗，山上仍然留有微弱的光，靠这微弱光线的照耀，有一辆巴士正在黑色的路上行驶着，刚好要经过这里。 紫烟握紧伊凡的手跟着伊凡拼命地跑。 不知跑了多久，那辆巴士停了下来，两人气喘吁吁地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