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儿后台管得挺严，不好下。” “有什么不好下的。”丁俊旭插话，“我回回从后台下去看，从没人管，别 看瘸着一条腿。” “谁能跟你比。”倩倩瞪了丁俊旭一眼，又对小李说，“别看了，没什么好看 的，还不是咿哩哇啦那一套。” “看看你呀。” “你根本找不着我。” 丁俊旭看倩倩，倩倩白了他一眼。他一笑，对小李说：“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你在台上也找不到她。她们那舞是熘肉片，大小薄厚都一模一样，脸上还勾 了芡。不象你们 《格桑兰》，干烧鱼，你是那鱼，从头到尾都是菜，别人不 过是胡萝卜丁、辣椒丝而已。” “别拿我开心了。”小李说，笑了。 倩倩笑着起身对镜整整头饰，穿着高底鞋踩着碎步走了。丁俊旭这大扯子 跟小李砍开来。 “咱那买卖怎么着了，不开了？” “你还想呐？我早忘了。你说去云南你也没去呀。” 倩倩 《满妃仪》下来，看到丁俊旭和小李眉飞色舞谈的正热闹。便先去换 了妆，笑微微地坐在一边。丁俊旭转脸对倩倩说： “小李正跟我说她在云南采风的事。一个女孩，走州穿县，跋山涉水， 了不起是不是？事业家呀你——小李。” “我当然不能跟人家比了。他们，匠人，这辈子就这样了。” “我怎么闻着醋味了，谁在后台吃饺子呢？” “我也是逼到这份儿上。”小李说，“我还想跟倩倩换个位。光看见倩倩在 沈阳出这么几天风头，没瞧见我在云南蹩得死人一样，这辈子能来几回北 京。” 晚上回到家，丁俊旭又不洗脚就上床睡觉。倩倩揪他耳朵，“去，洗脚去。” 他假装睡着不理倩倩。倩倩给他打来水，很拉了一下他的耳朵，甩手走开。 他疼得蹿起来，揉着耳朵说：“你这不是闹着玩，故意伤害。” “对。”倩倩回头说，又问他，“我晾的那杯水呢？” “不知道。”他闭着眼睛把脚泡在水盆里说。 倩倩去外屋找了一圈，找着了空杯子，忍着气问他：“是不是你喝了？” 他仍旧闭着眼边擦脚边笑着说：“不是。” “就是你喝的。”倩倩一下火冒三丈，把他拽下地，刚洗干净的脚又踩脏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演出那么辛苦，好容易晾了杯水，你还给喝了，什 么人呀。” “你别冲我撒气。”他笑嘻嘻地说，“我又没招你。” “谁冲你撒气了？你说你对不对，一点不会体贴人，就会气人。” “我气你了？” “你气了你气了，就是你气了。” “拉不出屎赖茅房。” 倩倩气哭了。 “好好，我不对我不对，”丁俊旭忙哄倩倩，“别生气，我给你晾水，晾一盆。” 那一夜，倩倩没喝水也没理丁俊旭，自个抱着被子哭着睡着的。倩倩也知道， 丁俊旭有点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