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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爱上你了
  “雪樱,你给我这么认真的上课,作为报酬,不然我满足你一个愿望吧?”他语气严肃。   “任何愿望?”我不解,他又不是阿拉丁神灯。   “对,不管什么样的。”他顿住脚步,低头看我,目光灼灼,身后是一排老梧桐,树叶已经开始泛黄。要是在以前,我肯定会不屑地拒绝他这样托大的建议,但还是被他一本正经的口吻镇住了,故作玩笑,“包括要求很多金银财宝吗?   “那个?你不会提这样的愿望,”他在我面前总是笃定,转瞬掀眉,“当然,如果你要也可以。”   “如果很超乎常理,让你十分为难呢?”我不信。   “别忘了我也是个商人,你的小脑瓜虽然聪明,但还想不出让我亏本的生意。”他忍俊不禁。   空气里已经开始有了秋天的凉意,那一刻,我还不知道这位宫扬牧之先生到底有多厉害,因为他并还未在公众面前显露过自己的财富,冥冥之中,有些东西一早注定,比如我的婚姻。   “我想画一张素描。”   他嘴角的弧度总算柔和了一下,“雪樱小朋友,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又会读书又会打球又会跳舞,还会素描?”   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急忙辩解:“皮毛,皮毛,我都是会点皮毛,小时候从乡下进城,妈妈就让我跟着学了很多东西打基础……”他怎么会知道我当时被逼得有多惨,土里土气什么都不会,被表姐和舅妈嘲弄。   “为什么要画我?”他不依不饶,“如果只会皮毛,我岂不是要坐很久?”   “你是我的老朋友啊,”我插科打诨,“在你面前丢脸也不算丢脸,对吧?”   “叮——”已经到了。   出了电梯,冷冷清清,布置精致,甚至还有鲜花摆在一路,真奢侈。   我吸了一口气,故作惊讶:“真的是酒店最高层吗?啧啧,空气也没有太稀薄嘛。”   他被我逗得笑了出来:“你连揽月大厦顶楼都去过了,这里矮了那么多,会有什么感觉?傻孩子。”   有钱真好啊,偌大的一层酒店顶楼,居然只有他一个人住——怪不得不用开另一间房,有的是房间。   “饿了吗?”洗完澡的他裹着浴袍,头发还在滴水,真是个美男子,性感得一塌糊涂,刚才在怀里仔细仰望他,下巴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美人槽,他一低头,我发现他眉骨很高,眼眶便显得深,难得东方人生出这副模样,不愧是在国外吃洋面包长大。我摇摇头,盯着他胸膛半块赤裸的肌肤,坏坏地想:如果他再年轻一点,甚至可以上台做明星,老少通吃,只是现在眸光太深邃,过于骇人。   “不想吃点夜宵吗?”   “要减肥哇,夜宵是自杀行为。”有气无力却答得理直气壮,肚子的确有点饿,晚饭吃得草草了事,后来又那么多状况实在有点饿了。   “傻丫头,你哪里需要减肥了,抱着都没几两重。”他帮我拿来吹风机,我连忙接过,“我,我自己来。”   他笑笑,我自己都觉得有点神经过敏,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那你休息吧,我就在隔壁。”他轻轻关了门,没忘记给我的床头放上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   我躺在A城最好的酒店顶楼的套房里,看着窗外的星光,许了一个愿望。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样的新年愿望,只是抱着这个愿望沉沉进入梦乡,睡得无比踏实。   早晨睡得正香,梦里还吃到了好多可口的饭菜,包括Mike口中我妈妈擅长的菜式,可惜从小到大我只吃过她煮的生日面。迷迷糊糊坐起来,头一阵发晕,门却被“嘭”的一声打开——“雪樱,你怎么了?”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我做恶梦了。”   “能起床吗?”他并没有责备我的大呼小叫,慢慢地走到床边,温柔地看着我,看得我脸皮发烫。   “我上午还有课,三四节的,现在几点?”感觉头发好蓬乱,我记得今天周五。   “九点多。”他想必早就起床,这会儿神清气爽,那股熟悉的清冽味道更明显,莫非是刮胡水?   “我睡了这么久啊,要来不及了。”他按住我的肩膀,却没有用力,“别老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慢慢来,不重要的课就请假吧。”   “我从未逃过课。”   “没让你逃课,今天放假的。”语气里难掩笑意,哦对,原来今天是元旦!我竟然忘了,他刚才还配合我的“暂时失忆”。   我无缘无故被戏耍了自然不乐意,嘴巴撅得老高。见我不做声,他竟然讨好道:“我已经给你买了全套画具,今天我们在这里画画好吗?”   我抬头,很惊讶,他真的很像阿拉丁神灯啊。   “你需要我穿什么衣服?正装还是一般的?”   “能不能不穿?”   “呵呵……”宫扬叔叔笑起来,走到我面前,低下头看着我,看得我有点不自在。   “闭眼。”他用英文说,声音低沉性感。   我听话地闭上眼睛,然后觉得眼皮一凉,他竟然亲了我,温热的鼻息让我面颊滚烫。   “我吓到你了吗?”他用英文问我。   “No。”我下意识地回答,因为我不讨厌这个吻,甚至有点欢喜。   然后他不征求我的意见,那个吻轻轻从眼皮滑落到鼻尖,流连在嘴角,最后终于落在唇上的时候舒服得让人几欲叹息,痒痒的醉人的味道。   我一直很紧张,只能抱紧了他,不知所措。   “张嘴,”他低头看着我,我茫然地看他,又看到了他深黑的瞳孔里自己小小的模样,听到他喃喃道“我觉得自己像个罪犯”时不由笑了出来,他的舌头便轻巧地进了我的嘴巴。   我被吻得晕头转向,忘乎所以,半晌,伏在他的胸前,憋着小口小口地喘气,原来吻可以是清凉的甜味,还有缠绵的热情,这会儿脸上肯定红得和火烧一样。   他笑得厉害,用额头撞我的,“雪樱啊,真是个傻孩子。”   我当时哪里知道,如果一个人愿意让你欺负,你才会欺负到他的。   我不确定我们现在属于什么关系,大家很默契地不谈敏感字眼,不提要求,每每他引到话头上,我就急忙岔开。就这样腻在他的房间两天,俯瞰着A城的景色,前所未有的开心。   与Mike在一起是恋爱的滋味吗,我根本不能确定他对我是否真的喜欢,就连我自己的想法也不能确定,他是什么时候让我觉得这么亲近,不知不觉?就像他每次上完课后把我从明珠国际送回A大走的那一段路般,越走越短,很快就会到了校门口一样——可这样的亲近是爱情吗,还是另外的让我觉得曾经缺失的关怀?   “那晚上我再接你过来住?”   我承认这是个很大的诱惑,特别是和宿舍的恶劣环境一比,这里真像天堂,只是女孩子这样“夜不归宿”实在有违家教,“还是不用了吧,上课不方便……”   他也不反对了,“是我疏忽了,一会儿就送你回去,屋子里一下子变得静静悄悄,只剩了我们的呼吸声,我不敢说话,却更怕其他的东西,所以我坚持搬回宿舍,心绪烦乱,没有方向。   这下心里平衡许多,我第一次看到他算是镇定得多了。   晚上我和妈妈打电话,不敢提及宫扬叔叔,只是简单的问候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刚才和妈妈通电话,觉得妈妈语气不对,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我警觉道。   于是打电话给舅舅,他迟疑了一会儿,问道:“舅舅上次见到的那个人,你和他关系还好吗……”   一听他问及Mike,我的心在迅速下沉,“到底怎么了?”   ——雪樱,你也不小了,舅舅不想瞒着你,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容家,否则就真的败了……”   “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急需资金,贷款有多难你肯定也清楚,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啊,容家祸不单行,订单不灵,还被骗,厂里又出了事故,你知道得,这一出事,银行很多款子更加就被冻住了,完全周转不开——舅舅现在真是焦头烂额,这些灾难就算算计好了都没有来得这么巧的!”   “到底要多少钱才能救容家?”然后我死咬着嘴唇,等待宣判。   舅舅支支吾吾地说了那个天文数字,我真是一阵透心凉。   我在无限下沉,明明岸边离我也不远,但此时已经精疲力竭。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我应该求助Mike,一宿未眠,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该如何做。   我还是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金海国际酒店,正在门口徘徊的时候,我看到了Mike,第一次见他穿着如此正式,西装革履,恍若时尚杂志上的精英模特——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打招呼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了我,那个眼神却深深冻住了我。   他的脸色似乎也不好,也没有好好休息吗?不过一天没见,我却觉得他的表情如此陌生,带着倨傲的疏离,让我怀疑昨天送我回宿舍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嘴巴却比思维要快:“Mike,见到你太好了。”   他仿佛不认识我一般,“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找..你…啊,”我努力表现得自然,可是他表情依然冷漠,不禁有点委屈,他一低头,我与他对视了,他的眼睛里竟然有血丝?神情复杂得完全不像他,我觉得自己仿佛真的穿越了!根本从未认识这个人。   “宫扬叔叔,你救救我舅舅吧,好吗?”我也不想什么战术迂回了,索性开门见山。   “我问你几个问题,雪樱。”总算省了我的姓。   “你一向很听舅舅的话?”我点头,除了妈妈,最亲的就是舅舅。   “你肯定自己不惜一切要保护容家?”我继续点头。   “真是小看了你啊,齐雪樱。”他语气怪异,我不解,抬头看他,难道他误会了什么?只得硬着头皮,“你,你说过我可以问你要很多金银财宝……”   “是啊,我也说过我是个商人。怎么办,我不觉得你值这么多钱。”这句话不亚于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我握着手里的茶杯,早就冰冷,忍住没有泼到他脸上,手用力握得发青发颤。   “对,你说过你是一个商人,”我鼓起勇气看他,看着这个昨天还温柔地和我说着情话的男人,看着这个今天对我不惜言辞冷嘲热讽的男人,“你可以还价。”   他声音不带温度,十分镇定:“你知道的,人到了年纪需要一个家庭,可是我很怕麻烦,我需要一个背景单纯的女人,换句话说,我需要一个可以被管理的妻子。”   “不能提任何要求的妻子?”我没想过一向绅士有礼的他提出的要求竟然如此苛刻,一个像枷锁一样的婚姻?我还真是值钱。   “恐怕是的。”   “但我不到法定婚龄……”我知道我在做无谓的抵抗,我以前并不讨厌他,或者以后也不会讨厌嫁给他,但我讨厌此时此地用此种方式出卖自己的婚姻!   “我可以等,不过容家恐怕不能等。”某人十分欠扁地说了声再见,“我的价码在今晚十二点之前不变,以后可能会升值,或者我突然没了兴趣,那么你会变得一文不值。”   我想没有比这个更加赤裸裸的威胁了。   到底怎么了,但是我不敢,也许他一开始对我就不够认真,那更加是自取其辱。   我何尝不该庆幸他提出的是结婚,即使他让我做情妇,我也不能有半句非议吧?因为他在我的上层的上上层。   冬天的风刮着脸,皮肤有焦灼干裂的疼痛。我记得地铁里人群拥挤,热气氤氲,可是身上却冷得不停发抖;我记得地铁的玻璃擦得很干净,能够照出人的影子,可是黑暗的色泽让我反胃到想吐,尤其是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孔,自己都觉得陌生。   回到容宅,死气沉沉,连佣人都没看到。我上了楼,静静地站在母亲的房门口,透过门缝看到她半靠在房间的沙发上假寐,眼睛肿着,容颜憔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她没有像以往一样早早地下楼来接我,问我要不要这个要不要那个,她无言,又那么绝望,我汲取不了任何力量。   茫然地敲了敲舅舅的房门。   “进来。”他的声音喑哑,精神也不好。满屋都是刺鼻的烟味,一地的烟蒂。   “舅舅,你放心,容家有救了。”   “喵喵,他,他真的说是要娶你吗?”舅舅似乎不能相信,毕竟我十八岁的生日都没到。   “是的”我强颜欢笑。   “雪樱苦了你了,他那么…老了,而你才…才十…八岁啊!”舅舅一脸歉意的说道“舅舅,他不老啊,为人极为和善,”我一脸逞强的说到舅舅点点头,第一次发现他的背已经有些佝偻,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走出舅舅房门的时候,我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我欠容家的,这一回应该够还得清了,那容家欠我的呢?   从家里出来,我知道自己的一切真正变得不同。我打算徒步,只是希望身体的疲累会让我麻木,暂时忘记突如其来的变故。   折进一条小巷子里去吃东西。   “一碗炸酱面。”我走向角落的位置。   “先生,您,您需要什么?”老板娘没应话,却突然变得结巴起来。我一回头居然看到了Mike。   “我就要她的。”他指了指我在的方向,国际友人终于发挥了一次真实水平的国语,听得人一阵冷汗。   “老板娘,我们是一起的。”我认命地走过去,抽出纸巾卖力地替他擦着桌椅,我鄙视我自己奴颜婢膝的德行,谁叫我们从那天开始变得不平等。   的脸色不好,眉头紧皱,显得老了好几岁,但还是坐了下来,举止优雅,仿佛在出席国宴。   我早该知道,我们并不是一路人,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他,如此不得抽身。也许又该庆幸遇到的人是他,否则谁能随便一出手就那么阔绰?   这个距离我那么近的人让我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到底在哪里,哪怕他可能即将成为我的丈夫,我却觉得他不如初见时那么亲切。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没出息,还担心与他在一起太久,会得心脏病,但是依旧畏惧他的气场,和那忽冷忽热的态度——如果,这个时候,长大的欧韶光像骑士一样冲进我的生活,勇敢地带我走,我又能心安理得地离开吗?罢了,这样思考又有什么意义,我的人生轨迹被强大的外力扭转那刻起,就不再纯粹。   走到现在这一步,无限的偶然中充满了必然。   吃完了,依然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是在没有先前的那么多话,鼻子不知怎么不争气地有点发酸,终于鼓起勇气问他:“我可以继续读书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什么时候阻止你读书了?”他的语调有点淡淡的不快。   可是我结婚了还怎么读书?按下疑问,得到他的承诺总比瞎猜要好。   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金海国际酒店楼下。   “既然来了,就上去吧!今晚在这陪我。”语气温和中带着强迫。   我没说话,径直往里面走去,上了专用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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