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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芽的自述:我找了个丑丈夫 让我们引颈期盼一年一度的“山东光棍团”又如期卷土来了。媒人嫂和服装销售员一样,又在大张旗鼓的宣传。虽然闯过了几匹姑娘,事实证明她们的婚姻并不如己所愿,日子过得也不尽人意,但她们一个个却从如实向娘家禀报,为了让爹娘放心,为了自己的尊严,他们个个都是报喜不报忧。殊不知,她们善意的谎言导致了“山东”热急剧地恶性循环,以至于山东大汉们乐得嘴翘耳根喊:早知佤族姑娘如此易得,俺何至于在家苦熬苦煎啊! 是啊,且看吧。媒人嫂的开场锣一敲,凡是二十出头的本族姑娘们,仿佛瓷罐里闷着的蜜蜂,嗡嗡着直往媒人嫂家飞。 大姐二姐都飞走了,今年轮到我飞了。我找对象的标准,跟二姐有些趋同性,但与她主攻的方向又非常较真儿。与其说在找男人,不如说我是在找金钱,我要找的男人必须能最大限度的提高我的生命质量。二姐心目中的男人除了有钱有势,很帅气的但没钱势的男人也可入她眼帘。 如此明了,你该清楚了吧。对,我找对象金钱第一,除了它,我对什么都不挑嘴。有钱走遍天下,没钱的婚姻像根草,有钱的婚姻才是宝。 我的观点极端了?我不否认。那是因为你没过过穷日子!出身的贫寒,令我早早就想找个有钱的男人靠靠,看看有钱的日子过得是什么滋味!不要下眼看我了,理解万岁吧! 虽然我才二十一,可我对婚姻看得很透彻,我认为,出身卑微的女孩,要想实现对未来的改变,不走特色之路,真的比上蜀道都难!然而,走了特色之路,就能达到理想了?带着这一疑问,我踏进了媒人嫂家。 屋里男男女女很多,我迅速将在场的男人横扫一遍。令我大失所望的是,没有一个顺我眼的,一个个老模喀嚓的,让人挑的余地都没有。甚至还有个让人目瞪口呆的主儿,此人大约三十出头,你看那脸的造型,多另类呀!扁扁的脸,塌下去的鼻梁,那双牛眼镶嵌着血红的眼白,抬头瞄眼额头上的皱纹就和冬天的老树皮一样,一褶一褶的。如此恐龙更让所有姑娘对他敬而远之,但我从心底里深深地为他惋惜。其实他除了有个恐龙的面部,却气质不凡,绝非一般人所能比,从他身上,看不到丝毫的自卑,他展现给人的是一副硬朗、强势的形象。 相亲会正火爆的进行着,这些婚姻市场里的剩男们求聘者一样,两眼忙碌地冲姑娘们四处奔波投递“档案”。 巧的是,当我和恐龙的视线触上时,我甩给他个明媚的微笑,他望着我,眼里闪烁出某种热切的期待。 此前,我就发现另一个男人频频向我发出的信号,此光烈强得就和索马里海盗。他虽然没有残缺的部位,却也让人提不起神,动不了情的大众样,这倒是其次的,重要的是,这人是我心中的人选吗? 但他却看中了我,对我久攻不下后,求助媒人嫂。媒人嫂很快就把我个别谈话:“我说你怎么呆了?没见人对你有意思呀。” “是吗?”我故意发讪,“我眼不抓色。” “你色盲啊!”媒人嫂努着嘴告诉我,“坐中间的那个,他叫曲胜。他说,听你说话就像喝蜂蜜一样甜,他一个劲儿向你传达表情,你就是没收视,怎么回事呀你?” 我“噢”了一声,无关痛痒地说:“原来是这回事呀,咳,我‘阅读’能力有限呢。” 媒人嫂脸唰地开朗了:“这么说你对他也有意了?” “这个嘛,看他造化了。” 媒人嫂楞着眼:“造化?人不明摆在哪了?” 没办法,我只好针锋相对了:“他有钱吗?” 媒人嫂没料到我如此赤裸,她愣了一下,“你是找对象啦还是找银行?婚姻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这就要分谁了?”我明确地告诉她,“我的婚姻规划就是要靠财政!” “哎,真是树大什么鸟都来落脚呀。”媒人嫂自言自语。寻思片刻接着问道:“你真的唯钱就嫁?” 我用劲点着头。 “那还真有个现成的。” 我为之一振:“哪一个?” “最吸引眼球的。” 我明白了。 “就因为他长相特色了点,所以才三十未娶,但本事不小。”媒人嫂也来了兴趣,“他叫李永盛,祖上传下个拿手活儿,扎笤帚、炊帚。那笤帚炊帚扎得不是吹,全乡老百姓锅台地下涮的扫的都是他扎的,就连县里的一些批发商都慕名上他家批,那钱真的能如你所愿罗。” 短短几句话说得我怦然心动!真是人靠钱架,鳖靠水架呀!我暗暗称赞自己的眼神——那叫一个准呀! 大概是块烫手的山芋吧。媒人嫂可劲的把我和李永盛往一块儿撮合。虽说我事先咋呼呼地嚷嚷不在乎,真闹真格的,我还是阵阵发憷。这时我才明白,世上的任何事物,想象和落实永远隔着距离。经过一番挣扎和苦苦思索后,我还是选择了有钱的日子。我知道,漂只是短暂的表面性的,只有钱财才是永久性真实性的。 想不到的是,曲胜却不算事。不是找我的不是,而是找李永盛的麻烦,他硬生生的说是李永盛抢走了我。两人就在媒人嫂家,当着男男女女冲冠怒发起来了。 曲胜指责何道:“咱可是一个村出来的,你就好意思抢俺碗里的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咋连个畜类都不如!” “你少来这套!现在都讲究竞争,你没有实力就称熊,实话实说没人笑话你。” “你别在俺面前姿儿舞地啦啦腔儿!你他妈的别太把自己当人物使了?就你狗熊样,除了俩钱你还有啥显摆的?” “俺没有么也比你赌棍强。” “你想叫劲,还是揭短?啊!”曲胜咬着牙,恶魔似的一把抓住李永盛的衣领子,“王八羔子,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他娘的人脖子上长个鳖脸,算什么玩意?老子好不容易等了条美人鱼,你这野猫子还想一口吞,怎么地?我……我他娘的零碎了你!” 李永盛挣扎着反抗着,但脸上还是挨了重重一拳。尽管有拉架地,两人还是疯狂地撕打在一起。我看到李永盛两鼻孔有鲜红的液体益出,再继续下去,吃亏的是他。心里的担忧,促使我勇敢得冲上前,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难解难分的人蓦然停住,四目相对,又一起面对着我,渐渐地松开了手。 我板着脸,言正词严地对曲胜说:“我对你没有别的好说,我只想为李永盛洗冤,他吃的食不是从你碗里抢的,因为你碗里根本就没有食!” 掷地有声的语言,彻底震住了曲胜,他气得粗气直喘,怒目瞪圆,那架势恨不能一把掐死我。 那一刻,一种叫感动的东西深深袭击着李永盛,他吃惊地转过身,眨巴着眼睛不相信似的望着我,要说什么,却无言。后来他告诉我,我的爱心就像新鲜的血液,让他生命焕发出了光彩…… 和李永盛成了后,他当即就甩给了我半万的嘎巴响的新票子。说是给我买衣服和首饰的,至于办酒席和孝敬我爹妈的资金等到我家后再当面呈上。 我一下子愣在那里!真的,长这么大还从未一次性见到这一大把钱!我真的连自己姓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感到整个人被金光闪烁。 李永盛的心愿,是尽早地去见我的爹妈。就我感情而言,随时随地接受他的召唤。但是让我犯难的是,自己怎么才能轻松地将他带回家呢?可以想象,以他的尊容冒然出现在爹妈面前,二老的三魂绝对被吓出两个的,其结局就是,我俩刚萌发的爱情嫩芽,不被他们连跟剜掉,也被脚踏烂。 好不容易等来了下“锅菜”,爹妈却不识货,不认货,好菜也就无法下锅了。面对如此重大的历史关头,我心乱如麻。就在我无计可施,我和李永盛的恋情倾盆大雨似的浇灌了山寨的各个角落。先是要好的伙伴问我,我也无所畏俱告诉她们,不就是永盛的模样不能毛组大家的视觉盛宴吗? 可是没有一个举手赞同的,当然也没当面反对的,都很默契的不尴不该地笑一笑。 家里五个妹妹听了此事,三个站出来说我独树一帜,老五李蕾的语言更是让我拿不上:“你想钱想昏了头吧!你知不知道,当我听说说,整个人遭了冰雹袭击一样!” 我扫了她一眼,嘴一瞥:“大惊小怪!” “你活了二十二年,就为了等这结局呀?”老五不依不饶,“你这材料不去做生意,真是惜料了呀!” “你不要冷嘲热讽的,老五。”我毫无愧色地回敬她,“如今是商品社会,凡事已经济为基础,没了基础你纵有豪情万丈也无从谈起!所以,你就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它是酸的。” “狡辩!”老五怒道:“你的爱情就是不会说话,否则它也会和窦娥一样喊冤的!” 我的不屑一顾,更引起老五的反感:“不信就等着吧,你这事肯定和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我哼一声,走了。让我没想到的是,转过身,老五竟擅自对父母禀报此事。怎么说的我不知道,但她绝对的加油添醋。爹妈很快气呼呼地来镇压我:“你看看你们一个个,越大越不省心了,老二去年跑了,今年你又找煞风景的人,你们还让不让你爹娘长命了?” 面对来势汹汹的爹和娘,我并不面如土色,我一不着急二不着慌慢悠悠地说道:“妈,有什么事你就说事,别大呼小叫地,天也没塌地也没震呢。” “这事根本没什么可说的!”父亲干脆利落,“你也不用为这事埋头苦干了,我们不会同意你跟那样人的!” “哪样人呀?”我反腔了,“你们不能只长耳朵不长眼呢,凡是调查清楚了再说。” “你少罗嗦!”父亲堵了我一句,“我说不行就不行!” 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就不相信我的青春我做不了主!我差点把这话砸到他们脸上,最后想想,算了吧,再怎么样那是爹娘,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老筋僵化,方法不对,就和小孩拉屎,不知道挪动。既然沟通有限,那谁也别动嘴皮子了,我把自己关起来,好几顿也没让米沾牙。 爹妈似乎并不买单,不理不睬的,一点撤退的迹象没有。成了孤家寡人的我一时间束手无策,前途迷漫。 李永盛的难过更可想而知了,望穿秋水盼来了送怀的女孩,突然连人带钱蒸发了,你说这不要他命吗! 就在我和永盛事青黄不接时刻,老四李叶显身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四的出现,打破了我孤立无援的被动局面,她的推波助澜,让我永世难忘——我亲爱的四妹! 开始我很怀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妹子,故意在她面前唉声叹气。 “三姐,你也别苦大仇深似的,照你这样下去,指定是盘死棋。”老四接着点化我,“我给你引条路,至于路上怎么走,那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老四告诉我,她先说服爹妈,见见李永盛。所以李永盛的包装很重要,人配衣裳马配鞍嘛。其实,爹妈的眼光很低很低的,不是猪八戒孙悟空,我想不成问题吧,你说呢? 死马当活马医,也只好如此了。 想不到老四的“申请”竟然通过,太激动人心了!我快速地踏着节拍,找到李永盛,如此这般了一大堆。 李永盛听得苦不堪言,脸上的表情更“丰富”了。但为了爱,他也只能遵照指示。 北来的这些山东大汉,从根儿起没有个人打扮过,更甭说穿戴入时了,要求这些糊弄鬼神装束的人儿,重新全方位的立体包装,何永盛是第一个。 李永盛为了我也真放了良心地投入。当三天后他从市里回来,竟把我惊得目瞪口呆——浑身上下映照出了时代沧桑的巨变,鼻子眼睛面部仿佛真的不识庐山真面目了! 我顿时也信心十足,热情昂扬。 水与火的考验终于到来。李永盛一身靓装亮丽登场了。这天,我家人才济济,争相一睹何永盛的风采。 这是个极其残酷的相亲现场!李永盛脚一迈进门槛便向在坐的各位点头弯腰问好。但我亲爱的亲人不仅不给永盛面子也没给我留个情面,他们大大小小一个个台胞观赏团团圆圆一样争相瓜分着永盛的“原生态”。 母亲观看的最投入,看着看着,整个人便直往后退,还不时地侧脸睥睨父亲。 一个大男人,竟然没二两棉花沉的父亲,被母亲看得着了慌,跟着母亲往外溜。 再看看我的同盟军——老四竟也摇头吐舌。 最离谱也最让我无法容忍的是老五,愣是脸色巨变,脖子直直地僵着,然后捂着脸尖叫着冲出去。 剩不多的几个,陆陆续续也溜出去。 居高临下,又冷得像一根根打磨锋利的的针尖的目光,尖锐地扎在何永盛心头!后来他告诉我,他是很丑,但再丑的人,他也有自尊的,这也是他惟一值钱的! 就这样,我和永盛事先早已准备好的承受各方面一切的心理压力,却没料到会遭此劫难!望着难堪的永盛,我说不清内心的感觉,不知下一步棋该往哪放?正难为之际,小妹进来,说爹妈要找我谈话。 永盛马上向我射来一道又一道求救的目光,每一个眼神都是一个沉重的托付!我不忍心再让他二次折磨,就让他先去媒人嫂家暂避。 我走出屋的时候,迎接我的是全家人无一幸免地你一嘴我一舌肆无忌惮地议论纷纷。 首先是老四好言好语上前劝阻:“姐姐,没见到他之前,我还以为只是将就的问题,谁知他竟这般超乎想象!真不知今后的人生你真就天天照这样的一面镜子?” “你……你哪是找对象,是在搞怪呀!那是一张人脸吗?你就这么点眼窝呀?”母亲哽咽着嗓子,指天咒地地:“该死的媒人婆,是喘气地就往这领呀?” 父亲瞪着我:“真有出息呀你,顾一不顾二,我脸都让你丢尽了!” “都说够了吗?说爽口了吗?老人都知道,做事留三分。你们倒好,一点情面都不留!”我沮丧到极点,努力控制着失衡的心,“这算什么事呀,你们一个个竟屁滚尿流的!挺好的一桩婚姻,非要搅黄它呀?告诉你们,现在是后者颠覆前者的时代,谁也不能把自己的未来祖先定的底线上!” “对,说得好!”老四接言,“但是你的这一半,也太没发展潜力了!” “未来谁也无法预测,我只能看好眼前。”我对老四说:“我的婚姻观是——既爱人家的钱,就得包容人的面貌,其余的杂碎统统砍掉,再说我们也不是完美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完美的人?你不了解别人,但必须得了解自己,所以,只要他能撑起一片天。” “问题是他能撑的起吗?”老五露出了她的“獠牙”,“别撑把伞都费劲!” “老五,怎么说话呢?”老四制止了老五刺耳呛人的语言。 “她说的不对吗?”母亲一副头重眼黑摇摇欲坠的模样,“你真鬼附体了,也不知哪辈子欠他的!俗话说了,金子终得金子换。你虽然不是金子,可总得人换人吧?你看你大姐夫,长得不好也不坏,丑得无惊也无险。可他呢,唉,我还以为真撞见鬼了!” 这就是伟大的母爱!毫无人性化的把大姐夫当标杆一样竖起来。大姐夫是比永盛强,可他口袋鼓囊吗?论钱何必论容颜!多明白的事呀?就不能兜着点,跑这找什么面子啊! 我没了跟他们再探讨下去的兴趣,志不同还道不和呢。当我把全家的意见汇总给永盛,他连连点头称是。还是平原地带的人开通呀,他很理解我家的态度,他又很在乎我,为了我俩的姻缘不搁浅,他决定动用银弹向父母开炮。 我双手赞成,我更相信自己的抉择。如今这世道人气就是钱赚的。原以为父母是两座易守难攻的坚固碉堡,没想到一个“炸药包”就轻易拿下。当李永盛把红纸包着的一万块钱恭恭敬敬捧到父母眼前的时候,曾经叫嚣的爹娘——哑了。是呀,他们土刨土挖了大半辈子,也没挖出这么厚一沓钱!他们从心底不同意我和永盛的婚事,但他们同意了钱,人民币是全国通用的,走到哪可都拿得出手呢! 李永盛自知之明地想父母提出不张罗酒席。当然,他没直言直说,只是说要早早赶回去,争取年前把婚了结。 爹娘自然是求之不得。既不另外破费,也少堵心,眼不见心不烦的高高兴兴省下一笔嫁女费。 这大概也是佤族姑娘和来自孔孟之乡的汉族人通婚以来,冷冷清清离开娘家,我是开先例的吧。 我也没有因此感到落寞和心酸,我的心早已放飞到了孔孟之乡,齐鲁大地才是我真正的家呀。 终于从虚拟的空间走向现实。从踏上列车那一刻起,我就兴奋得不行,脸上笑容不断。自己虽说没找到白马王子,却也戴上“有钱”的光环,总之算是放飞了梦想,自己的生命也有了新的意义。 火车在广袤的大地上飞驰。窗外,一排排粗壮的白杨树,随风摇曳的枝杈,经受着寒冬的洗礼。 下火车的时候,天色已晚,通往永盛村的班车早已收车入库。大家建议找旅馆住一夜,明天再回家也不迟。但永盛愣是毫不犹豫拦了辆的往家赶。他的这一创举,让我再次感受到他的大手笔。 因为事先打了电话,所以当我们到家的时候,迎接我俩的是一桌美味佳肴。 当我舒展着身子,挪动着“小蛮腰”跟随绅士一样踱着方步的李永盛走进大门的时候,一个矮敦敦的汉子,乐呵呵地迎上来。身后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满怀春风般的温暖,虔诚地紧走几步迎上前。我的眼球一下被惊暴了!他的脸居然跟永盛一样“风光”! 李永盛还一个劲地介绍着哪个是爹哪个是娘。我心说,永盛呀永盛,介绍爹那是出自礼貌,至于妈吗,那是你的复制品还用你费口舌? 别看他妈长得——,却没有一点自卑心,从我进家门,她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我,说起话来又快又比划:“多俏丽的闺女呀,大嘴笸笸,嘴大吃四方,嘴小吃谷糠,福相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被她埋头苦看得局促不安起来,心里就像被洗劫过一样。 比较而言,老头显得很有修养,他没有和老婆一样对我观来赏去,他给我端来温热的洗脸水。老头很有作派,眉眼什么的都很经挑剔,见一面就能给人留下印象。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想,李家的祖坟可能没采的好,你说多好的一个爹,永盛就偏偏随他妈,如果没有年龄的差距,谁也不否认这是一对龙凤胎。 事后永盛告诉我,说他爹当初不至于找他妈这样的,害就害在指腹为婚。孕期间,永盛的姥姥因病服药,他妈就成了这号的了。 别看婆婆长得有碍视线,皮肤却出奇的油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凹地,从里到外透着富气。 在婆家我才明白了人生真正的含义,那就是富足感。这种感觉不是单指温饱,而是经济。 李家开的笤帚加工厂在村委大院西边的的一处大房子里,这房子以前是村养桑蚕的地方,开放后,桑蚕副业倒了,空闲下来的房子就被何家租赁了,改成笤帚加工厂。 厂里有三十四个工人,永盛是厂长。正值年关,已放假的工人们听说他们的头头要结婚了,都不约而同地赶来祝贺。 婆婆脸上的笑容一直也抹不去。我没想到,临近婚期的时候,婆婆又给我一万,说是专门给我买婚服的。如此大手笔,是所有姐妹婆家中独一无二的,它震撼了所有嫁在山东的佤族姐妹,也引起她们深深的嫉妒,然而,她们却不知道:人有多大胆,财就有多大! 永盛有经济头脑,小康家庭,就因为这张无法面世的招牌脸,无情的被婚姻拦在门外三十五年,新婚之夜,从他疯狂运行中,我才明白他隐藏内心的挣扎与迷茫…… 但是,老天爷是公平的,他在堵死永盛一扇门的同时,又为他打开了一扇窗。永盛在完全解读我后,对我总结道,他说,他再也不在乎自己的残缺和别人对他鄙视。 永盛很讲生存质量,他是周围七个村庄第一个买农用汽车的人,虽说是为了拉货方便,但永盛用它为我营造了不少潇洒的氛围。 开春后,永盛怕我呆在家寂寞,就三天两头拉着我去感受山东半岛大海的浩渺和波涛,而后再去品尝鲁菜的风味。 就在我一路潇洒,而和我一起过来的同族的姐妹们,却一如既往延续着在家时的田间地头苦劳苦做,创造着那不知何时才能实现的梦想,我却一步到位。 哎,都说知识改变命运,性格何尝不是改变命运的法宝呢。 有道是,乐极生悲。谁又能想到,孩子的出生,把我所有美好的故事击碎,孩子是一道无情的墙,把我美好的生活隔绝了,我从幸福的云端,跌落到黑暗的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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