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挂号处人群多，很拥挤，李贵明被夹在里面，有种快窒息的感觉，他使劲地往里面挤，费时颇多方办好，出来时已是满头大汗。 夏小青在一旁坐着，看着李贵明的背影，眼眶湿润了，她抹了抹眼睛，几欲恶心想泛出的酸水被她咽了回去。 李贵明过来了。 “好了。”他说，抓起衣领擦了擦油腻的脖子，微笑着。 “谢谢你。”夏小青要站起来，李贵明马上过去扶她。 “又不是要生，是堕，不用这么紧张。”夏小青说，极力微笑，却让人看出一种惨淡。 拿了病历本来到人流处，夏小青突然间脸色煞白，李贵明知道她这下真紧张了，害怕了，他抓起她的手安慰说：“别怕，没事的。”心里却疼痛起来。 夏小青抿着嘴，另一只手攥着病历本，用信任的眼神望着他，许久，脸色才恢复常色，她深吸一口气，闭一下眼睛，鼓气勇气走了进去。 李贵明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等待，上半身前倾，双手托着下巴。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他的心渐渐忐忑不安起来，害怕夏小青在里面会发生什么意外，他侧着耳朵，屏息静听里面的动静，即使门已关上，隔了音。 突然，他似乎听见里面痛苦凄惨的叫声，心一绷紧，忍不住从椅子上跳起来，侧头把耳朵贴上了门面，试图确认里面是不是有夏小青的声音，他又几乎把半张脸压在了门上，可还是觉得声音若有若无，不好判断。 小兄弟，在干嘛？” “这里可不能偷听喔！” 这时候，两个中年护士走过来看见他后说。 李贵明赶紧把头缩回来，一脸尴尬，默默回到椅子上坐，心里仍担心里面的情况。 两护士均笑，走开了，走时不忘聊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真够胆大，还没结婚动不动就搞大肚子，然后人流。” “可不是，而且年龄也越来越小了，十五六岁的也有，毛都还没长齐呢，照这样下去，不知以后的社会会发展成什么样。” .李贵明脸刷的红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紧张地往后裤袋一捂，胀鼓鼓的，还好，里面的钱还在。这钱可不能丢，他昨天可是花了大半天的功夫，差点磨破嘴皮子才从赵普雄那借来的。 四十多分钟过去，夏小青出来了。 打开门的瞬间，几步冲过去的李贵明见到了她憔悴且再次煞白的面容，她撑着门，几乎要瘫下来，李贵明赶紧搀扶起她来。 “还好吧。”他问，眼里满是怜悯。 “回去吧……”夏小青无力地说出这一句，她觉得头部晕沉，便靠在他的肩膀，闭着眼睛，迈着不停发抖的双脚，一步步走出医院。 坐在回去的车里，夏小青撑开疲惫的眼皮，一脸茫然，仍靠在李贵明的肩膀上。 “睡一会，没事了，醒来把这一切都忘了。”李贵明轻声说。 “谢谢你，贵明。”她眼睫毛一低，豆大的泪珠儿不停的从眼角滚落，一路悄无声息，待李贵明发现，忙用衣袖去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