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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钢笔
     第二天一早起来,时晓雨习惯性的拿出日记本,却发现找不到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支钢笔,翻遍了阁楼的每一处角落,惊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却始终没有找到。   “会掉在哪里呢?”时晓雨无力地瘫坐在床上,努力地回想着,那是养母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所以绝对是不能弄丢的,“对了,在咖啡馆外的桌上。”   时晓雨跑到咖啡馆,外面的桌上什么都没有,进去问里面的店员,也都说没有客人捡到钢笔,时晓雨只觉得头晕,全身冰冷,若不是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只怕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道灵光突然闪过时晓雨的脑海,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那是昨晚李宏海在电梯里打她电话时留下的自己的号码,说不定钢笔在他的手里。   时晓雨一连打了三四个电话后李宏海才接听,声音带着困意与怒气,“喂,是谁?”   “是我,时晓雨,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钢笔?”时晓雨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钢笔,什么钢笔?”李宏海不耐烦地问道。   “就是把你衬衣弄脏的那支钢笔,笔帽上刻着一个雨字。”时晓雨道。   “嗯,那支钢笔吗,被我扔掉了。”李宏海随口说道。   电话那头安静了数秒,李宏海还以为时晓雨已经挂了电话,便也想挂掉,时晓雨却在此时愤怒地冲着电话大吼,“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把我的钢笔随便扔掉,你知不知道它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越到最后时晓雨的声音越低,带着低低地抽泣声。   李宏海一惊,睡意全无,等他反应过来时,电话已经挂断了,再打过去却无人接听。   李宏海懊恼的将手机一扔,说把钢笔扔掉只是他信口胡说的,想不到居然闯下了这样的祸,虽说那天是把钢笔带回来了,却也已经不记得放在哪里了,胡乱地找了一遍后一无所获,再打时晓雨的手机依然是无人接听,在心里暗骂道:“这个臭丫头,真是让人担心。”   李宏海驾车来到第一次遇到时晓雨的咖啡馆,看到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脸色苍白的可怕,薄薄的下唇已被咬的肿了起来,脸颊上泪痕斑驳。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李宏海问道。   “滚。”时晓雨头也不抬地道。“那支钢笔是我的养母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笔帽上有她亲手刻的一个雨字,这是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在她送给我那支钢笔的一个星期后她就因为脑溢血逝世了。”时晓雨说完便离开了,留下李宏海一个人愣愣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   在回去的路上李宏海去百货公司买了一支与印象之中差不多的钢笔,只是他记得时晓雨的那支钢笔的笔身上镶有几粒钻,应该是后来自己粘上去的,虽然也买了钻和胶水,但这种细活却不是李宏海能够做的。   没有办法,只好去求专业学过珠宝加工的妹妹李梅了,拿着钢笔来到李梅的房间,李梅用一种仿佛看到火星人一样的眼光看着李宏海,让李宏海顿时之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什么,快粘。”   “我为什么要帮你?”李梅开始了她的敲竹杠计划。   “我帮你买那只你上个星期看中的限量版的皮包。”李宏海抛出了惊人的巨大诱惑。   “哥,好大的手笔,怎么,这支钢笔是送给晓佳姐的?”李梅又开始她的八卦。   “你好烦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吃晚饭之前给我。”李宏海没好气地摔门离开。   对于从小便跟着于秋韵在家族里的珠宝店学习珠宝制作和设计的李梅来说,这简直就是小儿科,两分钟就搞定了,当李梅把钢笔交还给李宏海的时候,李宏海着实心疼了一把,但还是依言答应星期天的时候去陪她买包。   “哥,这支钢笔是不是准备送给晓佳姐的?”李梅好奇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李宏海依样反问道。   “不说就不说,不过哥,你除了晓佳姐还能送给谁啊。”李梅兴高采烈地离开了李宏海的房间。   李宏海把玩着手中的钢笔,看起来和时晓雨的那支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刚想放回盒中,却突然想起她说过笔帽上刻有一个“雨”字,拿出小刀,犹豫了片刻还在笔帽上也刻了一个“雨”字,只是歪歪扭扭,难看极了。   李宏海拨打时晓雨的电话,时晓雨很快便接了,一听到是李宏海的声音,时晓雨的声音顿时变得恶狠狠的,“你打我电话干嘛?”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李宏海不满地道。   “我对你就是这个态度。”时晓雨反唇相讥。   “那支钢笔又不是我故意弄丢的,那你还想怎么样啊。”李宏海道。   “我想你以后都不要理我了。”时晓雨鄙夷地切了一声,便把电话挂断了。   李宏海气得火冒三丈,连打了数个电话,时晓雨都不接,思索了片刻便驱车来到第一次遇见时晓雨的咖啡馆,她果然在那里画画。   李宏海在时晓雨对面坐下,时晓雨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又继续专心地画画,丝毫都没有想要理睬他的意思。   “喂,你近视眼啊。”李宏海没好气的道。   “近视眼是没有,只是对于我不喜欢的人我总能够很好的视而不见。”时晓雨放下了手中的画笔。   “既然视而不见那为什么还要和我说话?”李宏海道。   “不想看到的东西眼睛可以闭起来,可是不想听到的话耳朵却闭不起来,所以我也总是很苦恼,为什么我总是会听到那些我不想听到的噪音呢。”时晓雨道。   “耳朵闭不起来嘴总可以闭起来吧。”李宏海的火气又开始上来了。   “那是因为你长得实在是太欠扁了,让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要损你。”时晓雨说着便开始收拾她的东西。   “请我喝咖啡。”李宏海的话说的格外的没来头。   “什么?”时晓雨瞪大眼睛看着李宏海,就好像在看一个外星人一样,“我为什么要请你喝咖啡啊?”   “我好不容易替你找到了你的钢笔,难道你就不应该谢谢我吗?”李宏海说着掏出了那支钢笔在时晓雨的眼前晃了晃,很快便又放了回去。   “给我。”时晓雨伸出手。   “我说了,请我喝咖啡。”李宏海道。   “不请。”时晓雨拒绝道。   “你知不知道我找的有多幸苦,只是请我喝一杯咖啡而已,那么小气。”李宏海说。   “难道小的时候老师没有教过你要做好事不留名吗?”时晓雨一付不屑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从小在外国长大,我既然把东西归还给了你,索取适当的报酬可是应该的。”李宏海有些耍赖的意思。   “只请一杯咖啡。”为了取回钢笔时晓雨开始妥协了。   “知道了,守财奴。”李宏海笑道。   “你那么有钱就自己请自己喝啊,富二代。”时晓雨永远都不会在斗嘴上输给李宏海。   李宏海没有再说什么,推门进入了咖啡馆。   “两位要点些什么?”服务员恭谨地将单子递了上来。   李宏海伸手刚想接过单子,被时晓雨一把挡住了,“你们这里最便宜的咖啡多少钱?”   “只剩下三十二元一杯的小杯拿铁。”服务员道。   “那就一杯小杯的拿铁。”时晓雨说着将三十二元递给了服务员。   “不需要其它的东西吗?”服务员好奇地问道。   “不需要。”时晓雨坚决地回答。   “给我来一块提拉米苏。”李宏海道。   “蛋糕的钱你问他要。”时晓雨说着指了指李宏海。   “你果然比葛朗台还小气。”李宏海嘲讽道。   “我靠画三十块钱一张的插图过日子,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时晓雨面不改色地说道。   “时叔叔不是你爸爸吗,只要你开口,他还不派人把钱给你送过来。”李宏海有意地说道。   “我不需要一个曾经抛弃过我的人同情和施舍!”时晓雨看着李宏海,没有愤怒,眼神却冷冰冰的,让人不敢直视她漆黑的双眸。   “给你。”李宏海不敢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掏出钢笔放在桌上。   时晓雨才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这不是我的。”   “怎么可能?明明就一模一样。”李宏海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发虚。   “我和我养母在一起好几年,穷的只差上街乞讨了,她怎么可能会买的起几千块钱一支的钢笔。”时晓雨伸手一把将钢笔推了回去。   “好了啦,你的那支钢笔我怎么都没找到,才去买了一支看起来一样的,想不到还是被你一眼看穿了,我也不是有意要买这么贵的钢笔的,只是除了百货公司我从来没去别的地方买过东西,再说了,我 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收回来。”李宏海说着也将钢笔又推了回去。   “我只想要回我自己的东西。”时晓雨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你这个女人怎么脾气这么倔啊,跟你说不能收回就是不能收回。”李宏海的声音大了起来。   “我说不收就是不收。”时晓雨也大声道。   安静的咖啡馆本就客人不多,现在都转头看着他们。   “真是的,丢脸丢到这里来了。”李宏海抱怨道。   时晓雨用一种极其郁闷的表情看着李宏海,开始大声说话的人明明是他,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责怪别人。   但是当时晓雨把目光移到面前的钢笔上,笔帽上一个歪歪扭扭的“雨”字让她扑哧一声彻底乐了,“这是你刻的,好难看哦。”   “时晓雨,你难道就不能收敛一点?”李宏海的脸上有点挂不住。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时晓雨偏不给他台阶,而且幸灾乐祸地火上浇油。   “实话实说,你以为我是崔永元啊。”李宏海道。   “崔永元,”时晓雨瞪着眼睛看着李宏海,忍着笑学着宋丹丹口气道,“小崔,听说你最近又抑郁了?”   李宏海这次是彻底忍不住了,也不管别人的眼光怎么看,笑得前仰后合,“时晓雨,想不到你也有搞笑的细胞啊?”   “哼,我还以为你除了大声说话根本就不会笑呢。”时晓雨时刻不忘打击李宏海。   李宏海突然看着时晓雨眨了眨眼睛,然后猛地起身奔出了咖啡馆,时晓雨还愣在那里的时候,服务员已经大步走了过来,“小姐,请你再付二十四块。”   “什么二十四块?哦、哦-----二十四块钱就这么小一块蛋糕?”时晓雨醒悟过来以后,嘴巴张的足可以塞进两个鸡蛋。   “是的,小姐。”服务员道。   时晓雨气愤地看着咖啡馆大门的方向,心里诅咒李宏海的无德,一边不得不心疼地掏出自己的钱,看了一眼那块李宏海一动都没有动过的蛋糕,拿起就吃了起来,却吃得嘴唇边一圈白色奶油,李宏海躲在车里直笑,这个丫头别看她平时那么嚣张,吃起东西来简直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   吃完蛋糕出了咖啡馆,时晓雨发现李宏海的车子居然还停在马路边,虽然怀疑那有可能只是李宏海的鬼计,可是为了那凭白多出的二十四块钱她飞快地跑了过去,却在她的手要碰到车门的时候,李宏海猛踩油门,车子箭一般的飞了出去。   李宏海笑着回过头,时晓雨气的在街边跳脚,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这个小气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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