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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营
次日,张白骑收到了一名黄巾骑兵带来的管亥部联络的绢书,信中说3日后他派出的一名猛将将带领3千精锐来协助攻城,信中并没有张白骑所担心的战后瓜分胜利品一类的附加条件,只是说派出的这名左丘无敌的猛将武艺高强,不在他之下,将会助他斩杀北海诸将云云。 张白骑虽然对这个叫左丘无敌的所谓猛将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既然管亥主动示好,投桃报李,他回信管亥,表示攻下北海后将回送其粮食一万石,并且将划出几个县归管亥管理。信使走后不久,张白骑便听说北海城中大约有数百人出东门而去,中间夹带数辆带有辎重物品和妇孺的大车,似乎是北海城内大户人家逃离的家眷,遵照张白骑事先的吩咐,南北俩大营没有派兵拦截。 “呵呵,渠帅这个围三阙一,引而不发计谋开始见效了!”张白骑手下一名参谋笑道,“要不了几天,可能北海城就会士气涣散,届时我们就可以一鼓而下,北海民丰粮足,渠帅以此为基石,席卷青州,再整合管亥、臧霸等部,届时拥众百万,精兵数十万以雷霆之势,南下徐、扬,东平兖、豫,北据幽、冀,握此丰饶腹地,遂成争霸天下之势,略加休养生息,10年之内,渠帅当可为天下之主!” 参谋越说越来劲,充满憧憬和梦游俩种极端的情绪,“去督促下制作工匠!看看攻城器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张白骑虽然很是受用,但是前锋2万精锐全军覆灭的事实和多年的征战经验告诉他,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许那只是几个大户人家的独立逃亡而已,而歼灭自己前锋的北海主力精锐前些天还出来挑战,自己曾经观察过这支精锐,令自己心惊的不仅仅是这支队伍一律是精壮组成,大异以往看到过的老弱并存的官兵队伍,更让他心惊的是那无论士卒还是将佐眼中浓浓的战意,那种前些年从皇甫嵩大破黄巾精锐禁军中表现出来的浓浓的战意! 正是这种眼神让他提高了警惕,破解了北海军几次偷袭并拒绝了北海军队邀战,企图以优势兵力引而不发来压垮北海军队士气,现在似乎开始见效了!这种时候更要提高警惕,以免功亏一篑!此番前来北海正如那名参谋说的,是想要以北海为根基,在最近几年中他已经吃够了流窜作战的苦头,昔日30万大军转战多年如今不足八万,才让他领悟到正是吃了流窜作战的苦头,因此此战不禁要胜,还要大胜、巧胜,而不是惨胜!否则,在接踵而来的对朝廷的作战中,以及在青州黄巾内部的争斗中,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基础。 在随后几日内,北海城中陆续有几批人马离城而去,算起来已经有3千余人逃离了北海。“如果这些逃离的人是那些烦人精锐就好了!”张白骑默默计算这几日北海城中逃离的人马,虽然在他意料之中,仍然心中感觉不足,只是逃离一些大户人家的家丁仆人之类的,对于即将到来的攻城战并没有什么大的帮助,只能对北海军士气有所打击而已,以黄巾军低劣的攻城能力,只靠这些天赶制的攻城擂木和云梯,恐怕本军将遭受巨大的损失才能拿下北海。 想到几日前管亥的绢书,不禁有些期待那名叫左丘无敌猛将能够早日带来3千精锐,到时候叫他去挑战北海军,来过投石问路,胜了固然皆大欢喜,即便败北亦无损自己实力。 这一日掌灯时分,张白骑部许恨生北大营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透过蒙蒙夜色,依稀可见一支大军。“敌袭!”一声锣响,高台瞭望警戒的黄巾刹那间就将敌袭的消息传遍北大营,便是张白骑大营亦听得示警声,很快俩大营各部士卒均紧急集结备战,张白骑更是将消息传给南大营的张霸,命其提高警惕,防备被夜袭,自己亲自提2营兵马,来助许恨生。 端是张白骑诸部这一应变能力,显示这支黄巾确实非一般乌合之众可比。我在城楼上看到北方变起,亦集结诸将,准备待变,“我们的援军来了!”城墙上的士卒本来经过多日围城后,士气已经降低了不少,此时见敌营背后被袭,不禁纷纷振奋地小声传递着援军到来的消息,士气又开始高涨起来。我和诸将相视一笑,如果有心人看了,便会发现诸将之中,独缺了太史慈。 张白骑大营离北大营不过里许,不到一刻张白骑便率部进入北大营,往前营接战的许恨生处而去,而此时许恨生正在同来敌一骑交谈,双方并未开始厮杀,来敌在离营半里处停了下来,“我家管渠帅命左丘无敌将军前来助战,请将军速速通报张渠帅!”待到张白骑到得阵前,正好听得这一句。“原来是管亥部援军,来得好快啊”,张白骑心到,“恨生,你唤那人进来说话!”,“遵命!”。 打开营寨放入那人,将其带到张白骑面前,“你说你们是管渠帅所部,可有什么凭证?”,“见过张渠帅,前番我家渠帅接到张渠帅传书,特快马传令接近北海的许将军部星夜急行前来,以助渠帅一臂之力!这是信物。” 来人递过一封绢书,正是数天前张白骑所传。张白骑再无怀疑,“传令,解除警戒,打开寨门,迎接许将军!吩咐大营准备酒肉,为许将军接风洗尘!” 半响,张白骑将左丘无敌所部接入自己的大营,另外还将许恨生、张霸唤入营中,为左丘无敌接风。几番推杯交盏后,双方也是称兄道弟,“我观许兄所部,虽然几百里急行而来,仍然军容严禁,真精锐也!”许恨生称赞道。 而这个名叫左丘无敌的黄巾将军却不是别人,正是那从北海城中消失的太史慈,此番诈称管亥部而来,正是众人计议良久兵行险招的诈取之策,四周虽然是数万敌军,太史慈却毫无惧色,“多谢张渠帅及张、许俩位将军盛情款待,此番前来,某家定助张渠帅斩将夺城,以示俩家之好。” 太史慈平静的话语中,隐隐显露强大的自信,“许兄,北海大将武安国武艺纯熟,力大过人,前时我军大将许大目亦是勇冠三军,可是听说不到一合便丧生在武安国流星锤下,此人不可小视啊。”张霸半激半劝道,太史慈微微一笑,“取我弓箭来!”太史慈吩咐身边的亲兵。“诸兄试看某家手段!”少时亲兵取来太史慈弓箭,张白骑、张霸等人不知太史慈要作何事,只是止住身边亲卫的躁动,跟随太史慈走出帐外,只见太史慈指着百步开外一哨楼上摇晃的照明灯笼,“此灯太亮,扰我兄弟赏月之雅兴”,说完轻舒猿臂,弯弓搭箭,只听弓弦发出“翁”的一声,长箭“飕”的破空而去,余音未落,哨楼上灯笼已然开始坠地!直惊得张白骑、张霸等人目瞪口呆,更惹来哨楼四周一阵慌乱。 张白骑毕竟是黄巾宿将,御兵已久,转瞬间便回过神来,喝住那边慌乱的黄巾,“许将军真神射也!”这句话倒是张白骑肺腑之言,太史慈微微一笑“某家自数月前投入管渠帅帐下,大小十余战,戟下有何尝有过一合之将,明日某家出战,定将武安国匹夫斩于马下,以状张渠帅军威!”张白骑大喜,仅有的一丝怀疑都被太史慈这神乎其技的一射彻底打散,心中开始盘算怎么将这猛将拉拢到自己帐下,于是筵席之上,宾主尽欢而散,太史慈所部被安排到临时腾出了张白骑一部的营帐之中,士卒也吃饱喝足。 是夜鸡鸣时分,正是人倦意最浓的时候,张白骑大营中各部经过前半夜的折腾,除了少部分警戒黄巾在站岗警戒外,大都进入梦乡,太史慈却毫无睡意,时刻注意着北海方向,帐下各曲士卒也和衣半坐,而各部曲军侯和军司马也如太史慈一般望着北海城楼的方向,不久见北海城楼上闪现几次火光,同时,如果站在北海城楼上看的话,可以看到西边远远的地方也有几分灯火闪过。 太史慈见火光起,再不迟疑,自带帐中一曲人马,直奔张白骑歇息的营帐而去,其余的各曲人马,在军侯或者军司马的带领纷纷拿起武器,很快,张白骑大营就传来一阵阵的惨呼声音,同时开始四处起火,张白骑虽然也有几分醉意,但是多年征战经历使其随时保持警觉心,第一声惨呼传来时候就翻身而起,踢醒帐中亲卫,急呼四周亲卫营黄巾士兵备战! 待太史慈杀到时候,张白骑身边已经聚集千余,但是太史慈却没有半分惧色,手舞双戟,如旋风般向张白骑杀去,戟下所到之处,黄巾无人能挡,身边一曲士卒也是奋勇争先,毫不畏缩地跟进,张白骑亲卫营士卒虽然勇悍,然而事起突然,多数才从梦中醒来,衣衫不整,此时为太史慈状如狮虎的强悍攻势连番砍杀,士气早已为之所夺,“渠帅,还是先退入许将军大营再图夺回吧!” 张白骑的亲卫营一军司马见事不可为,小心建议道。“也罢,想不到管子衡(管亥)大敌当前,竟然同室操戈!”此时张白骑还没有意识到中了北海的计策,“亲卫队,甲曲抵挡住敌军,丙丁俩曲随我保护渠帅去北大营!”军司马见张白骑同意,立刻大声吩咐道,立时亲卫营分为俩部,一部簇拥张白骑往北大营而去,一部死死缠住太史慈!张白骑大营完全一遍混乱中,处些逃散的士兵,开始不要命地向南北俩个大营方向逃窜,南北大营亦知道主帅大营被袭,打开寨门,企图领兵来救!可惜在这个时候打开寨门却不是一个明智的决策。 同一时间,北海南北西三门大开,徐盛、武安国、姜广、高奇等率三路大军同时杀出,同时在城外西边火光大起,喊杀震天,视其气势,仿佛有数千人马杀到,“援军来了!张白骑授首!”我在城楼上已经等待良久,见太史慈计谋已成,吩咐守在城楼上的士卒齐声高呼!一时间内有太史慈部中心开花,外临被四面不知多少敌军呐喊围攻,张白骑各营黄巾先前受到太史慈人马的虚惊,已经被折腾了一次,这时候才从梦中惊醒,闻四处喊杀声震天,仿佛中了十面埋伏一般,哪里还分得清虚实,一时大乱。 虽然许恨生和张霸竭力约束,甚至不惜斩杀部分受惊乱窜的黄巾,还派出几部人马冀图接应张白骑大营,无奈营中乱势已现,待城内北海军杀到,又闻西边还有北海援军杀到,同时被主营中溃兵一冲,北海士兵顺势杀入大营,终成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张白骑大军终于开始全部崩溃。即便张白骑为孙武在世,亦是无能为力,只有带着许恨生约束的一营黄巾,连同跟随之间的俩曲亲卫,一众3千余人,直向北方逃去! 徐盛攻北大营,武安国攻张白骑大营,宗宝和远来的“援军”赵庆部合攻南大营,张霸虽然也是黄巾悍将,作为张白骑族弟算得上久经沙场,面对当前的形势也只有弃营逃窜,身边仅带走2曲黄巾,我在城头上看得清楚,见黄巾大营已乱,呼唤士卒高喊“敌酋已逃!投降免死!”,于是大批的黄巾开始放下武器,跪倒投降!而此时,离太史慈发难,还不到一个时辰,张白骑7万多大军便土崩瓦解! 原来邴原所出的计策乃是一个诈取之策,利用太史慈截杀带来的管亥绢书,在绢书上做了些手脚,诈做管亥派了一军来助力,以图派出一营人马混入张白骑大营中,寻机制造混乱,然后再利用埋伏在外的赵庆部诈做援军,乘夜色大张声势,以乱敌军心,城中兵马再趁机杀出,计中有计,不容张白骑不上当。 虽然各处细节之处仍然值得推敲,但是选择夜晚而来,仓促之间张白骑等人怎么能够发现其中关节,只是想不到太史慈表现是如此的出色,巧妙利用自己神乎其技的射术折服张白骑,取得了完全信任,更在张白骑大营悍勇无敌,带2曲士卒硬生生将张白骑大营杀透,使得张白骑大营彻底溃乱,让城中杀出人马有机可乘,顺势冲垮南北俩座大营。 而赵庆表现也不俗,将千余兵马硬是排出千军万马的气势,成功让张白骑大军乱中加乱,终于促成张白骑大军的崩溃。一个因势草就的计策,因为众人的完美演出,成了今后的一个经典战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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