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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眼间,拂花公子早已跑得没有了影儿。沈紫萱轻轻叹息一声,道:“晚啦!”杜文昊道:“什么晚了?”沈紫萱道:“此地一片荒野,四通八达,不知拂花公子走的哪个方向,想 追他,自是不易!”她微微一顿之后,道:“不过,还有补救的办法,去追问陈昊轩,或可 以找出拂花公子的行踪。”杜文昊缓缓放下沈紫萱的娇躯,说道:“你站在这里,我去问问陈昊轩去。”他似是也知道了局势的严重,大步走了过去,高声说道:“陈昊轩!”陈昊轩双目微一启动,望了杜文昊一眼,道:“杜兄有什么事?”杜文昊道:“拂花公子哪里去了?”陈昊轩道:“他大概发觉兄弟受伤不轻,已不宜多在此地停留,先行溜 了!”杜文昊暗暗忖道:这话倒也不错,当下接道:“他可是回到关外去了吗?”陈昊轩道:“这个兄弟就不清楚了。”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杜兄如若不存伤害兄弟之心,最好此际别再 向兄弟说话,如若让包圣杰、贾子清先行调息复原,兄弟就难以保得性命了。”杜文昊怔了一怔,退了回去,一面心中暗暗盘算道:眼下这几人都已受了 重伤,如若老叫化子出手,谁也别想逃得性命,但我能这样伤了他们吗?”忖思之间,突然一声嘭的爆响,传了过来。杜文昊久走江湖,阅历丰富,一听之下,立时辨出是人造的冲天火炮一类 的爆炸之声,不禁一皱眉头。包圣杰突然睁开双目,高声说道:“沈兄伤势很重么?”沈弘文微一思忖,立时了解了包圣杰弦外之音,纵身两个飞跃,直向易 天行扑了过去,口中却高声应道:“兄弟元气已复。”在场诸人之中,除了陈昊轩,要算包圣杰心机最为深沉,他见拂花公子 走后不久,就传来火炮之声,已判出可能是陈昊轩有什么阴谋,顿起杀机, 点破沈弘文,要他趁着陈昊轩运气调息伤势之际,出手把他击毙。陈昊轩双目一睁,高声说道:“孙老二,我不再追你叛离之罪,但要你 最后为我效力一次,抵挡沈弘文五十个回合。”孙老二沉吟了一阵,道:“你要取下我附骨毒针,我就再为你出一次力。”陈昊轩微微一笑,道:“好啊!你竟和我讨价还价了??”这当儿,沈弘文已然冲到了陈昊轩的身前,挥手一掌,劈了过去。陈昊轩一提真气,纵身避开,道:“好吧,你如无法挡得沈弘文五十合, 那就不要怪我收回承诺。”孙老二应了一声,纵身而上欺身直向沈弘文侧背攻击。贾玉突然横跨两步,拦住了孙老二道:“孙老前辈且慢出手,听晚辈一 言如何?”但见沈弘文拳脚齐出,倏忽之间连攻了十四五招,陈昊轩带伤闪避,已 被迫出了一头大汗。孙老二单臂一扬,一拳击去,口中喝道:“闪开,有什么话,晚一会咱 们再谈。”   贾玉左手一招“分花拂柳”,封开孙老二拳势,说道:“事关生死大事,一刻也难迟延,老前辈只要等候片刻工夫,晚辈就可以把话说完了。”孙老二江湖阅历何等深刻,早知贾玉用心,在拖延时间,好让沈弘文借机把陈昊轩伤在手下。一侧观战的徐子骞,怔怔的看着局势发展,不知如何处理,这般人好像 都不该救,也无法指出谁好谁坏,内心中感受十分复杂、矛盾??他看了一阵,回头对杜文昊说道:“宗老前辈,咱们要不要出手?”杜文昊笑道:“老叫化答应了陈昊轩两面不管,不能说了不算,只好袖手 看热闹了!”徐子骞转脸望去,只见孙老二和贾玉已打入生死关头,双方拳来脚往,打的激烈异常。孙老二独臂挥舞,招招都指向贾玉要害大穴;但贾玉却似心中有所顾忌 一般,不肯象孙老二一般的放手而攻,除非解救险招之外,不肯施展辣手。忽然传来一声闷哼。徐子骞抬头望去,只见孙老二连倒退了四五步,才站稳了身子,不觉一 皱眉头,纵身一跃落在孙老二身侧,低声问道:“叔叔受了伤吗?”孙老二还未来及答话,贾玉已抢先说道:“兄弟失手击中了孙老前辈一拳。”说完,抱拳一揖。徐子骞举手一挥,算是还了贾玉一礼,目光却投注在孙老二的身上,说道:“叔叔,伤的很重么?”孙老二道:“还好??”,突然提高了声音,道:“陈昊轩,我如让别人代我抵挡了沈弘文五十招,算不算数。”这时,陈昊轩已被沈弘文拳脚交集的攻势,迫得险象环生;但他始终,不肯还手,听得孙老二喝叫之言,微笑答道:“你胆敢直呼我的名字了??”他身躯疾转,避让过沈弘文两拳,说道:“好吧!我既存心让你自由, 不论由谁出手,都是一样,只要能够挡得沈弘文五十招就算。”孙老二目注徐子骞道:“骞儿,快去接下沈弘文五十招。”徐子骞怔了一怔,道:“什么?叔叔可是要我去帮助陈昊轩吗?”孙老二道:“不要你帮他,只要代他抵挡沈弘文五十招,就立时撤退回 来!”徐子骞看他满脸慌急之色,不再多问,纵身一跃,落到陈昊轩身侧,左 掌一挥,接下沈弘文的攻势。沈弘文怒道:“你要和老夫动手吗?”徐子骞道:“我要挡你五十招。”沈弘文怒道:“那你就试试吧!”举手一掌,疾劈过去。徐子骞举手一封,把他掌势逼开,但却不肯还手。沈弘文初攻几招,还担心他出手还击,攻了几招之后,看他不肯还手, 胆子大了起来,放手而攻,招术极尽辛辣。徐子骞施展斩脉打穴的手法,迫得他常把攻出的招术半途收回,但他却一直不肯还击一掌一指。沈弘文狠攻了三十招后,心中突然害怕起来,停下手,倒跃而退,冷说道:“你为什么不还手呢?”原来他发现徐子骞封挡自己攻势的掌指中,无一不是兼具着凌厉辛辣的攻势,他虽然适时收回,蓄势不发,但沈弘文却不能不顾虑到他可能趁势击 出,心理上却要准备破解之法。这么一来,他虽无惊险,但却有着心理上的不安,三十招后,心理上的 防线,先行崩溃,因为徐子骞的招术蓄势不发,愈是他感觉还击之势的可怕。徐子骞淡淡答道:“我已事先说明,接你五十招的攻势。”沈弘文道:“老夫是何等人物,岂肯要你一个黄毛小儿相让。”徐子骞剑眉一耸,怒声喝道:“你先把余下的二十招攻完,我再还手不 迟。”   沈弘文暗中运集“寒阴气功”准备施出二十四招“玄阴鬼爪”,一举把徐子骞伤在掌下。徐子骞看他脸色突然变成一片铁青,全身肌肤,似乎也向里面深陷很多,也不禁提高了惊觉,暗自运功戒备。   沈弘文运足“寒阴气功”之后,阴恻恻的一笑,道:“你不肯还手,伤在了我的手下,可就别怪我了!”徐子骞这几个月来,耳闻目睹,阅历大增,冷笑一声,道:“你不用出言激我,我既然说不还手,不论你用什么武功,我决不还手就是。”   沈弘文心中暗喜,忖道:我这“寒阴气功”和二十四招“玄阴鬼抓”,乃我们鬼王谷中绝艺,除了被人抢去先机,迫我无法施展出手之外,一施出手,武功再高,也不易招架,你这小子不还手,岂不是自己找死!   站在身后的沈紫萱,却已看出情形不对,知道沈弘文杀机已起,已运集寒阴气功,准备施展二十四招“玄阴鬼爪”,不禁粉脸变色,低声叫道:“三叔叔??” 沈弘文冷哼一声,回头接道:“什么事?”   沈紫萱道:“爹爹曾经三令五申,不到生死交关,不许施出‘玄阴鬼爪’,以免把咱们鬼王谷中绝技泄露于江湖之上,叔叔如若今日施展此技,爹爹知道了,只怕心中不乐??”   沈弘文心知她再说下去,泄露的隐秘也就更多,转过头来,不理沈紫萱,却高声对徐子骞说道:“我们鬼王谷二十四招‘玄阴鬼抓’,江湖上能够抵挡之人难有几个,老夫在未动手前,再给你个机会,现在你说还手,时还未晚。”   徐子骞豪气凌云地大笑道:“我如伤在你的手中,只怪我学艺不精,不过二十招后,我就不再受此约所束!”   沈紫萱望了徐子骞一眼,黯然叹息一声,忖道:你这不是找死吗!你纵然还手,只怕也难挡得我们这鬼王谷中绝艺,何况你不还手神丐杜文昊似已看出了沈紫萱感情之重,哈哈一笑道:“你不用替他担心,沈弘文决然伤不了他。” 沈弘文左手一扬,五指半屈半伸,疾向徐子骞前胸抓去。这一招来势凶恶,掌势刚出,徐子骞已觉出一股阴寒之气,直逼上来。徐子骞右手一挥,幻起一片掌影,封住了沈弘文的攻势,暗暗忖道:“我不能还手,他没了后顾之忧,攻势自是更为凶猛??”忖思之间,沈弘文已施展开二十四招“玄阴鬼抓”;但见满天指影,挟 着缕缕冷风,罩了下来。这时站在旁边观战的沈紫萱、杜文昊,都已看出有点不对,原来徐子骞已被沈弘文双手舞起的指影罩住。沈紫萱望了杜文昊一眼,抱怨地说道:“我说他抵挡不住吧!你偏不信,现在你信了吧?”杜文昊道:“沈弘文已经攻出十招,只要他再撑十招,就可以还手了!” 沈紫萱道:“我虽不会‘玄阴鬼抓’,但却知道那二十四招,是一气呵成 之学,如果我叔叔十招不肯停手呢?”忽听徐子骞大声喝道:“二十招已过,在下可要还手了!”扬手劈出一掌。一股疾猛的暗劲,直冲而起,撞破了那环绕满身的指影,飞身跃落一丈 开外。沈弘文似是被徐子骞这强猛的一掌所震慑,竟然不再追击。神丐杜文昊高声叫道:“沈老三,那二十四招‘玄阴鬼爪”不错,只是鬼 气太重了,看来不像是活人施用的武功。”   暗中却留神向徐子骞望去。只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青,似是刚从冰窖之中出来的人一样,心头暗暗惊骇,忖道:想不到“玄阴鬼抓”竟是如此厉害。   沈紫萱望了叔叔一眼,又转脸看了徐子骞,低声向杜文昊说道:“干爹,我求你一件事好吗?”杜文昊怔了一怔,道:“那定然是异常困难了,要不然你也不会这般相求 老叫化了?”沈紫萱凄凉一笑,低声说道:“我叔叔虽然对我不好,但他毕竟是我长辈。”杜文昊微微一笑,道:“你可是要老叫化劝阻徐子骞,不要伤害他吗?”沈紫萱道:“他和徐相公已斗个两败俱伤了!”杜文昊奇道:“怎么?沈弘文也受了伤?”沈紫萱道:“不错,但他运集的‘寒阴气功’未散,很难看得出来。”杜文昊道:“想不到老叫化走了几十年江湖,如今竟然看走了眼,他伤的 很重吗?”沈紫萱道:“比起徐相公只重不轻。”忽听孙老二高声说道:“陈昊轩,我已兑现了抵挡沈弘文五十招的诺言, 你相许替我解去附骨毒针之诺,不知道还算不算?”陈昊轩启目微笑道:“我许过的诺言,几时改变过了,你过来吧。”忽听步履声响,只见几十条人影疾奔而来,快如流星赶月一般,眨眼之 间,已到了群豪停身之处。当先一人,正是拂花公子。他身后跟着一群高矮不等之人,这群人有老有少,一个个背插兵刃。正北方是六个身着白衣,手执短剑的小童,六人身后站着四个五十岁上 下的老人,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根蛇头拐杖。此外,东、南、西三方,各站着十二个全身黑衣,连头带脸也蒙着黑布 的怪人,只露两只眼睛,光闪闪的注定场中群豪。这些怪异的装束,立时把这荒凉的山野衬托的恐怖起来。只听沈紫萱大声叫道:“干爹,快些帮助包圣杰等回复功力??”杜文昊微微一怔,举手按在包圣杰背心之上,暗提真气,立时有一股热流 攻入包圣杰“命门穴”中。包圣杰本已经运气调息了很久,再经杜文昊提聚真气相助,立时真气通达 四肢,畅行全身,一启双目,说道:“多谢杜兄相助。”杜文昊冷哼一声,大步向凌志文走了过去。沈紫萱望了徐子骞一眼,道:“你也别闲着呀!帮助贾子清和我叔叔恢复 功力,他们多恢复一分功力,咱们就多上一分生机。”徐子骞心中甚似不愿;但却又似不忍拒绝沈紫萱,皱了皱眉头,缓步走了过去,举手一掌,按在沈弘文后背“命门穴”上。   沈弘文运集“寒阴气功”施出二十四招“玄阴鬼抓”,本想把徐子骞伤在手下,那经徐子骞自生死玄关通后,已逐渐把悟空转纳的真元之气,吸归经脉,和本身真气相合,功力突然大增;水牢一月中又勤修悟空相授的佛门上乘内功,不论手法,内劲,均有了惊人的进境。   沈弘文施展“玄阴鬼抓”时,挟带着绝毒的寒阴气功,徐子骞难挡那寒毒之气,不自觉运气相抗,全身满布了一层真气,蕴含了极强的反震之力。沈弘文一用出寒阴气力,必有极强反震之力弹回,徐子骞虽然二十招没有还手,但沈弘文却丝毫没有占到便宜,沈弘文二十招攻完,本身受到了极重的内伤,徐子骞虽也被那攻身寒毒所伤,但他因有真气护身,寒毒难浸内腑,略一运息,立时复原,沈弘文却是内伤惨重,大有难再支撑之感。   徐子骞真气充沛,手掌一触他背后命门穴,立时有一股极强的热流攻入体内,奔行全身。沈弘文心知这是他唯一能够短时疗愈内伤的机会了,当下强提真气,运行相和。但仍然等上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把本身真气和徐子骞攻入体内真气相和一起。徐子骞缺乏经验,觉出沈弘文毫无反应,立时绵绵不绝的运气攻入,待沈弘文和攻入体内真气接和一起时,徐子骞已累的汗流浃背。这一阵工夫,杜文昊也不惜耗消真气,连续帮助凌志文、贾子清提前恢复了功力。陈昊轩一直冷眼旁观,静静相待,拂花公子几次要借机下手,都被陈昊轩拦住。   直待包圣杰、贾子清、沈弘文、凌志文等都恢复了功力,陈昊轩微微一笑,道:“各位功力,都恢复了吗?哪位没有恢复,不妨说将出来,兄弟还可再等待一些时光。” 这时,杜文昊和徐子骞倒是累得满头汗水,静站一侧,运气调息。群豪都以杜文昊为中心,排成一个圆阵,唯独徐子骞被丢在两丈左右之处,孤零零的一个人闭目而立。   沈紫萱星目流动,环扫了四周一眼,只见四面环伺的强敌,都已经拔出兵刃,只要陈昊轩一声令下,立时将以排山倒海之势一拥而上,徐子骞孤独的单站一处,只怕难拒那四面环迫的猛攻,何况他还正在运气调息,无力迎敌??   只听包圣杰低声说道:“金兄可知道那些身着黑衣的人,怀中金筒是什么兵刃吗?”原来,东、南、西三面环守的黑衣人,已把背后的黑色包裹解了下来, 由那包裹之中,取出一只两尺长短,手臂粗细的金筒。孙老二声音微颤抖地答道:“那金筒之中不是兵刃??”包圣杰接道:“是暗器?”孙老二道:“大概是吧??”。包圣杰道:“如若他们在那简中暗藏了什么毒针之类,利用弹簧打出, 三十六筒齐发,那可是防不胜防了。” 贾子清道:“如果陈昊轩用这种手段对付咱们,咱们也大可不必和他们 讲什么江湖道义,同样的用暗器对付他们了。”包圣杰笑道:“兄弟倒忘记贾兄的蜂尾毒针,江湖上闻名丧胆了。”陈昊轩一直静静的站着不动,听几人谈话,直待包圣杰提到贾家堡的蜂 尾毒针,才冷笑一声,接道:“包兄不用多猜疑,你如有种,不妨向前移行两丈,试试这金筒是暗器还是兵刃?”遥站在丈余外的徐子骞,忽然睁开双目,望了陈昊轩一眼,接道:“在 下试试如何?”大步向前移动五尺。陈昊轩微微一笑,道:“好!眼下诸位,大概已无人能再生还,早死晚 死,相差无几,你既要先试锐锋,在下自当成全。”他目光缓缓移到西方第一个黑衣人的身上,接道:“你用手中金筒,和 这位徐英雄动手试试吧!”那黑衣人应声而出,大步直向徐子骞走了过去。包圣杰、贾子清、沈弘文等所有人的目光,一齐投注在徐子骞和那黑衣 人的身上,似是等待着一个极大的秘密揭露,心中都有着无比的焦虑。这时,那黑衣人已奔近徐子骞身前两三尺,停了下来,扬了扬手中金筒,当胸点去。徐子骞早已暗中提气戒备,他亦似发觉了那金筒有异,不愿轻易冒险, 双肩晃动,身躯向一侧闪让五尺。那黑衣人点出的筒势,并不很快,徐子骞身躯站稳,他才缓缓收回金筒。徐子骞一皱眉头,举手遥发一掌。一股猛劲的潜力,直逼过去。那黑衣人突然向右面横跨两步,让开掌力,疾向徐子骞身前欺去。这一次身法迅快,和上次的大不相同。徐子骞微微一怔,反臂劈出一掌。但见那黑衣人身躯一转,又向左面跨出两尺,举起金筒一推,一股浓烟, 疾喷而出。徐子骞早已有备,一见情势不对,立时凌空而起。那浓烟向外喷射的劲道极强,徐子骞刚刚跃起身子,他停身之处,已为 那金筒中喷出的浓烟笼罩。那黑衣人见浓烟未能奏效,立时一收金筒,左手在金筒底端一转,对着徐子骞凌空的身子一扬。   日光下,只见十几缕疾射的白线,闪电般向徐子骞射去。速度之快,超逾任何暗器,而且射程奇远,也非一般暗器可及。贾子清只看的心头一震,暗道:看那暗器细小,分明是毒针一类,速度、射程,都非我们贾家堡的蜂尾毒针能及,看来威震江湖的蜂尾毒针,行将被此筒取代了??   徐子骞看那黑衣人一扬金筒,立时有十几缕银线疾射而来,不到一丈,已然散布了四五尺方圆,目力再难瞧见。当下一提丹田真气,双臂一振,立时双臂一抡,悬空打了两个转身,飘落到四五丈外。这卓绝的轻功江湖上极是罕见,连陈昊轩也看的怔在当地。包圣杰、贾子清、沈弘文、凌志文脸色阴晴不定,忽忧,忽喜,十分复杂。原来他们心中,除了惊佩徐子骞的轻功之外,对那黑衣人手中金筒发出 的浓烟、暗器,为之心弦惊荡;但却又混入了一丝庆幸之心,暗道:幸非是我,如果是我,不伤在那浓烟下,亦必伤在那银丝般的暗器中。   凝目望去,只见那浓烟散布约一丈方圆之后,忽然静止不动,也许它仍在散布,只是散布的很慢,已非目力能够看得出来。象高耸的峰尖山上,凝滞的云气,像清晨绝壑间,迷漫的一片白雾。   那黑衣人两击未逞,似是甚为惊愕,呆站了一阵,才纵身而起,直向徐子骞停身地方扑去。徐子骞已不愿再让他有机会放出金筒中暗藏的浓烟,提聚功力,蓄势以 待。那黑衣人跃扑过来时,立时大喝一声,举掌劈出。一股强猛绝伦的掌力,直撞过去。那黑衣人已然纵身而起,再想闪避徐子骞的掌力时,哪里还来得及?只 觉前胸一震,吃那撞击过来的劈空劲气,震的直飞起来,跌落到六七尺外。这一记劈空掌力,遥击到一丈四五以外的人,仍然有这等强猛之力,全 场中人,无不为之心中一动。陈昊轩一皱眉头,举手在头顶上一挥。环伺周围的黑衣人,立时迅快的散开,各自抢了方位,举起手中金筒, 准备合围而上。只见那被徐子骞击中的黑衣人喷出一口鲜血后,挣扎而起,手中金筒对 着徐子骞一送。两道蓝色的弹丸,疾射而出,直向徐子骞打去。徐子骞已知那金筒中藏的暗器样样厉害无比,不敢用掌力劈打,纵身而 起,跃落到两丈开外。   两粒蓝丸,带起了一串光焰,撞在徐子骞停身处的青冢之上。只听一阵轻微的波波之声,两粒蓝丸同时爆散开来,化成了两团车轮大小的蓝色火焰,落在草地上,立时熊熊燃烧起来,刹那间火光大盛,浓烟腾空,笼罩了两丈方圆。   那青冢附近虽是青草,但那蓝焰的燃烧力强烈无比,只一沾到,不论砂石青草,一样的燃烧不熄。徐子骞暗叫了一声侥幸,忖道:我如用掌力一挡,那蓝丸爆散开来,沾在身上,势非活活烧死不可。   这一只金筒中藏了这么多暗器,而且件件绝毒无比,一人施用,已使人防不胜防,陈昊轩手下却有三十六人施用此物,只怕要把目下武林闹一个天翻地覆?? 思忖之间,那挣扎的黑衣人,突然松开手中金筒,倒在地上死去。包圣杰突然振臂而起,疾如离弦流矢一般,向那黑衣人尸体所在跃去。就在包圣杰发动的同时,那六个怀抱短剑的白衣童子,也一齐飞跃而上。包圣杰身法较快先行跃到,手臂一探,向地上那金筒抓去。忽听陈昊轩 大声喝道:“包圣杰,你不要命了吗?”包圣杰听得他大喝之声,不禁一怔。就这一缓之势,六个白衣童子已经赶到,团团把包圣杰围了起来。包圣杰目光环扫了六个白衣童子一眼,冷笑一声,道:“哼!原来是六 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他口中虽然说的轻松,但见六人手中短剑光华闪动,耀目生花,一望之下,立时可以辨出不是平常的兵刃,如若六人没有相当的武功,陈昊轩决不 会把这等宝刃,交给他们施用。   那六个白衣童子,不但一个个长的眉清目秀,而且身材衣着也都是一般的模样,也一样绷着脸。一副凛然难犯的神情,目光随手中短剑移动,庄庄严严诚诚敬敬。 包圣杰忽然心头一凛,赶忙提聚真气,抱元守一,凝神运劲,蓄势而立。原来他忽然发现环伺在四周的六个白衣童子,竟然都身具上乘剑术,他们起手中宝剑时不苟言笑的态度,诚诚敬敬神色,正是上乘剑术出手的准备。这发现使他及时的提高了警觉,运劲待敌,但也使他心神为之震动,想 不到陈昊轩的手下虽是三尺之童,亦不可轻侮。只听陈昊轩的长笑之声响荡荒凉的山野,直冲霄汉,历久不绝。这笑声显示他充沛的真气,只听得凌志文、沈弘文心头凛然。因为那长笑声中表达出深厚的内功,使几人都觉出望尘莫及,也不像一 个刚刚受过重伤的人,复原的这等神速。陈昊轩刚才可能是伪装受伤,借受伤拖延时间,留下了群豪,然后召集 属下高手,把群豪一鼓歼灭,一个不留??突然间长笑寂然,余音袅袅散入高空。陈昊轩沉重的声音,传入耳际道:“诸位已看过那金筒中所藏的暗器了, 诸位哪个自信有能躲过三十六只金筒的暗器齐发,不妨出来一试!”一阵默然,群豪没有一人接口说话。陈昊轩忽然长长叹息一声,道:“诸位既然自知无能躲过,难道就等待 着死亡临头不成。”群豪都被他说得心中一动,暗暗想道,这话说的不错啊.难道我们等待着死亡降临到头上吗?杜文昊突然启动双目,望了陈昊轩一眼,道:“老叫化生平之中历险无数,但均安然无恙。生死之事,岂能吓唬住人不成?”   这几句话,说的豪气干云,陈昊轩不禁怔了一怔;但瞬息之间,重又恢复了平静神色,朗朗大笑一阵,道:“杜兄说的不错,不过像咱们在江湖上走动的,那一个都经过不少大风大浪,今日能得不死,谁不是从刀口下捡回来的性命?杜兄历经凶险不死,只能算侥幸而已,也大可不必以此自豪??”。   他微微一笑,又道:“也许在场中人,比杜兄所经历更凶险的事,还有不少?”杜文昊冷笑一声,道:“陈兄难道已认定了今日能把我们尽数歼绝此地不成?”陈昊轩笑道:“这个兄弟就很难肯定答复了,那要看诸位的信心如何,如果诸位能够自信对付得了,那就不妨试试!”杜文昊双目圆睁,神光暴射,凝注在陈昊轩脸上,纵声大笑道:“生死之 事,老叫化一向不放在心中,陈兄尽管下令属下动手就是!”说完大步而出。陈昊轩微微一笑,道:“杜兄的豪气,实叫兄弟佩服!”面色忽然一变,冷冷地对贾子清等说道:“宗大侠已然想试闯兄弟排成 的天罡阵了,不知贾兄、冷兄、沈兄等意见如何?”三个人虽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人物,但贾子清究竟是一堡之主,隐隐之间,身份似是高过两人,左右回顾了一眼,接道:“陈兄才华绝世,匠心独 具,才能创出这等毒绝尘寰的暗器,就刚才兄弟所见而论,自知无能闯过三十六筒暗器齐发,但兄弟极愿一试,生死成败,置之度外。但有一事相求陈兄,不知陈兄能否答应?” 陈昊轩道:“这个要得先请贾兄说出来,让兄弟斟酌一下,才能答复。”贾子清道:“兄弟犬子,功力火候不够,那是绝难闯过陈兄匠心独创的 暗器,兄弟请陈兄??”陈昊轩微微一笑道:“贾兄可是要兄弟网开一面,先行放过令郎吗?”贾子清听得脸色一变,当下长长一叹,道:“不论陈兄如何讽讥兄弟, 但望能先把犬子放行!”陈昊轩沉吟一阵,道:“这个??”他难的叹一口气道:“咱们武林中有一句名言,不知贾兄是否记得?”贾子清道:“不知是哪一句话?”陈昊轩:“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近日江湖盛传,二谷、三堡中人, 要联手对付兄弟,不知此言是真是假?”贾子清道:“兄弟尚未听得此等传说,不知陈兄在哪里听到?”陈昊轩淡然一笑,道:“不论是否听得,但这传说决不是空穴来风的事。 今日在这孤独之墓,如能多伤一人,就减少了一个强敌,既成了誓不两立之局,早晚是难免一场拼搏??”   贾子清听他口风,已知没有放走贾玉之意,再相求于他,也不过徒自取辱而已,当下脸色一整,冷冷接道:“今日之局,鹿死谁手,还难预料。陈兄且莫把话说的太满。” 陈昊轩道:“好吧!那我们就试试看吧!”右手一挥,高声接道:“眼下之敌,不得放走一人!”那环守在四周的黑衣人突然交叉穿行,各奔方位,眨眼之间,排成了一 座圆阵,将群豪围在中间。   包圣杰目睹群豪被围,局势已成了剑拔弩张的形态,大战一触即发,自己孤身一人,陷在六个白衣童子的包围之下,形势较群豪更是危殆,如不及时设法冲出,一动上手,再想破围而出,那更为困难了。   心念一转,杀机忽生,念动意动,突然纵身而起,一招“飞瀑流泉”,疾向正南方位的白衣童子劈去。这一掌用出他八成功力,又是猝然发难,施展出手,在他心想,那白衣童子就算武功很高,也难躲过这一掌。哪知事实上大谬不然,包圣杰跃起掌的同时,那六个白衣童子布成的剑阵,也同时发动。只见那正南方的白衣童子疾向一侧避去,东西双方四个白衣童子,却疾猛的冲了过来,手中短剑闪起森森的寒芒分由包圣杰两侧攻到。   包圣杰疾快游走,避开了一轮急攻,那六个白衣童子一轮急攻无效,立时也沉静下来,不再挥剑进迫,却以诡奇的剑阵变化,困住对方再等待第二个机会抢攻。   只听陈昊轩大笑之声,传了过来,道:“包兄果然是名不虚传,竟然能在兄弟这六合剑阵中支持这样久的时间。”贾子清、沈弘文、凌志文心中暗暗付道:如若不及时把包圣杰救出剑阵,等一下对付那天罡阵时,那就少一个强有力的帮手了。三人心意相同,互相望了一眼后,贾子清开口说道:“咱们得想法子帮 包兄脱出剑阵。”凌志文道:“不错,兄弟也有同感。”沈紫萱却冷冷地接道:“不行,你们不要自作聪明。”沈弘文怒道:“谁要你这个丫头接口。”站在数尺之外的神丐杜文昊冷哼了一声,接道:“沈老三,你大概只会欺 侮你那侄女儿,老叫化看不顺眼,沈紫萱已认在老叫化膝下,以后在我面前最 好别作威作福??”贾子清也接口说道:“令侄女素负才名,她既然出口阻止,必有高见。”沈弘文回目望了沈紫萱一眼,默然不语,心中却暗暗忖道:“这么看将起 来,这鬼丫头的名气,倒像比我还要大了。”贾子清挥手对沈紫萱说道:“姑娘的才名,我已经久闻了??”沈紫萱嫣然一笑,道:“好说,好说,反正咱们今日都别想生离这孤独之 墓,早死晚死,都是一样,你们现在纵然肯听我话,不去救包圣杰,但为时已经晚了。”陈昊轩放声大笑,道:“鬼谷二娇之名,果非虚传,可惜眼下这般庸俗之辈,只怕现在仍然难解姑娘言中之意,你就索性对他们明说了吧!”贾子清、凌志文、沈弘文等都听得瞠目不知所以,回头望了沈紫萱一眼,齐齐问道:“陈昊轩究竟说的什么?”沈紫萱淡淡一笑,道:“我不信他真的知道了我心中想的事情,他特意出言诈我??”陈昊轩笑道:“你如不信,那就让我替你说出来如何?”沈紫萱道:“你说吧!”陈昊轩拂髯大笑一阵,目光缓缓由贾子清等脸上扫过,道:“兄弟实在 替几位惭愧,论智料事,竟然不如一位女孩子家??”突然举起双掌,拍击两响,高声对六个白衣童子道:“你们都退回来!”六个白衣童子依言而退。但那环守在四周的黑衣人,却迅快的填补上六人撤退时的空隙。陈昊轩接口说道:“包圣杰被困在六合剑阵之中,几位虽然减少了一份 实力;兄弟这天罡阵,却也留下了一面空隙,这金筒之中,很多威力强大的暗器,也无法施展发挥,如若几位在适当的时机中,一拥而上,冲入六合剑阵,不但可解包圣杰之危,且可借势冲破围困。那时兄弟再想重困几位,只怕十分不易了。” 他微微一笑,目注沈紫萱接道:“姑娘凭心而论,在下猜的对是不对?”沈紫萱点点头,道:“猜的不错。”陈昊轩笑道:“在下也得多谢姑娘提醒我了。”沈紫萱道:“不用客气啦。”群豪听得两人对答之言,个个目瞠口呆半晌,说不出话。包圣杰缓步走 近群豪,低声说道:“咱们散开拒敌,每人借一座墓冢,以避暗器。”   贾子清目光环扫,见停身之处,墓冢垒起,而且又相距不远,点头说道:“这办法不错,只要咱们能避过那金筒中所藏的几种歹毒暗器,这场大战,就未必会输??”。   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陈昊轩已存了斩草除根之心,今日在场之人,不论有什么恩怨,也得暂时撇开,因为目下情景,我们已是个生死与共的局面,全体合力,或可渡此难关,如若彼此仍存嫌怨,存心袖手旁观的话,到 最后定落个惹火自焚之果??”他重重的咳了一声,问道:“不知杜兄认为兄弟这点愚见,是否有点道理?”杜文昊微微一笑,道:“老叫化生平之中只有是非之分,大义所在,虽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老叫化心上。”   陈昊轩纵声长笑,打断了杜文昊未完之言,朗朗接道:“当今江湖人物,兄弟最佩服杜兄的豪气,杜兄似乎犯不着和这般人伤死一起,如果杜兄此刻愿走,兄弟决不拦阻。”   杜文昊冷冷说道:“老叫化刚才救你,并非存心和你攀交,只不过因你恶迹尚未完全暴露,未到该死的时刻??”陈昊轩接道:“不论杜兄存心如何,但兄弟一样感激,我已仁尽义至,杜兄如若硬是不听,兄弟只有成全你??”杜文昊仰天打个哈哈接道:“你先且慢夸口,目下胜败还是个未定之局,老叫化虽不满二谷三堡中人,但此情此景,也不能弃他们而去??”陈昊轩道:“既然杜兄存心要和兄弟作对,那也是没有法子之事,兄弟 这天罡阵发动在即,杜兄要小心了。”举手一挥,四周环围的黑衣人,立时合围并进。包圣杰身子一侧,当先隐入一座墓冢之后。贾子清、凌志文、沈弘文等群起效随,各自占了一座墓冢,隐起身子。只有神丐杜文昊和徐子骞,仍然静静的站着未动。这时、天罡阵已然发动,四周的黑衣人逐渐逼近了群豪。杜文昊目光转动, 突然伸手在地上捡了一支枯竹,抡了一周,笑道:“老叫化已经数十年没有用过兵刃了??”陈昊轩随着那逼进的黑衣人向前行来,接口说道:“杜兄今日肯以枯竹 以代兵刃,那已是看得起兄弟了。”忽听徐子骞大声喝道:“站住!再向前逼进,在下就要出手了!”那向前逼进的黑衣人,头脸之上,都被黑布密密包起,除了两只眼睛, 连手上也戴着特制的手套,无法看清楚他们脸上神色;但见他们仍然缓步向前逼来,对徐子骞喝叫之言,竟如不闻。荒凉的乱墓中,一群连头脸也被黑布包起的人,缓缓向前逼来,不慌不忙,镇静无比,单是这一种恐怖的气氛,就足以使人为之心惊胆寒。忽然间,一条人影从一座突起的墓冢后站了起来,娇喝一声,直向徐子骞停身处奔了过来。神丐杜文昊已运集了全身的功力,准备随时救援徐子骞;但听那娇喝之声,不禁心神一震,目光转动,高声喝道:“萱儿,快退回去。”只听沈紫萱娇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干爹不用替我担心,我反正也活不了很久啦!”徐子骞满脸急忿,接道:“你身受热毒,已被那蛇毒所解,伤势已愈,胡说些什么?”他话还没有说完,沈紫萱已奔到了他的身侧,柔声接道:“对付这等强敌, 你为什么还不用兵刃呢?”徐子骞怔了一怔,道:“我没有兵刃啊??”忽然心中一动,想起怀中试情剑来,微微一笑道:“我怀带有兵刃,你 快退回去。”沈紫萱秀目转动,打量了四周一眼,道:“晚啦??现在我已经回不去了!”徐子骞转眼望去,那些黑衣人已到六七尺外,行进之势已停,但却缓缓 移动步位,似在排列进攻的队形。沈紫萱神态镇静,面泛微笑,莲步轻移的直向徐子骞身边走去。徐子骞已全神贯注那些黑衣人的身上,心念电转,筹思拒敌之策,忽觉 一阵脂粉香气扑面袭来,转脸喝道:“你走的这样近干什么?”沈紫萱嫣然一笑,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保护我的安全,离你愈近,我胆子愈大!”徐子骞听得怔了一怔,忽然仰天大笑,道:“好吧!我如不能维护于你,这孤独之墓,就是我徐子骞自绝之地。”原来沈紫萱有心要和徐子骞死在一起,几句多情之言,却激起了徐子骞豪壮之气。遥遥的传来了孙老二的声音,道:“骞儿,生死大事不是儿戏,你要小心了!”徐子骞右手迅快从怀里取出试情剑,高声答道:“叔叔尽管放心,我如死在此地,也决不让陈昊轩生离于此!”他说的声音不大、但却沉重有力,使人一听之下,立刻了解他一字一句, 都是发自肺腑,豪壮感人。陈昊轩听得怔了一怔,停下身来,举手互击三掌。向前逼进的黑衣人,已然取下金筒,准备出手,听得陈昊轩互击的掌声, 立时停了下来。陈昊轩目光投注在徐子骞手中的试情剑上,微微一笑,道:“你手中的兵刃,光华耀目,想来定然是试情剑?”徐子骞冷笑一声,道:“不错、如若你今日能把我杀死,这试情剑就为你所有了??”。他微微一顿之后,提高了声音,道:“不过在下确信你纵能得到此剑,也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陈昊轩道:“不错,目下之人,都被江湖上誉为一流高手,但真正被在下视作敌手的,只有你一人而已!”徐子骞道:“我心中也明白,今日出这孤独之墓的机会太少,但我也确信,经这一战,你这备以歼尽江湖高手的天罡阵,亦将伤亡过半??”神丐杜文昊突然放声大笑,道:“不错,咱们今日能把陈昊轩这费尽心血的天罡阵,击的溃不成军,也算为天下武林同道去一祸患,死而何憾。”   也许徐子骞和杜文昊的豪壮之气,激起贾子清、包圣杰同仇敌忾之心,但见人头晃动,群豪齐齐由墓冢之后站起身子。包圣杰重重的咳了一声,道:“杜兄话虽不错,但不能只凭血气之勇,抗拒顽强的利器??”   陈昊轩眼看目下群豪,在利害一致之下,已生团结之心,一旦杜文昊和徐子骞被包圣杰说动,不再凭一股豪壮之气据险而抗,事情就更为棘手,当下举起右手高声道:“诸位既有替天下武林同道谋命之心,兄弟只好成全诸位了。” 右手一挥,四周的黑衣人,突然向前冲进。徐子骞大喝一声,左掌疾挥而出,一股强猛的暗劲直撞过去。当先一个黑衣人,吃那强猛的掌力一震,身不由已的向后退了两步。天罡阵正值移位攻敌之际,四周的黑衣人,一个个穿叉游走,一人受伤, 使全阵的变化,登时为之一缓。徐子骞借势一推沈紫萱,道:“快些隐起身体,兔作无谓牺牲话出口人已凌空而起,直向阵中冲去。贾子清隐身之处,相距徐子骞较近,目睹徐子骞直向天罡阵中冲去,立时提出内力,遥发一记百步神拳。贾家堡的百步神拳,乃独步江湖之学,功力到了火候,百步内可应手毙牛,较一般劈空掌力,强猛甚多。   贾子清一生修为,内力深厚,这一拳用足了十成功力,威势非同小可,拳风到处,应声惨叫,一个黑衣人吃那强猛的拳风击中前胸,口中连喷几口鲜血,仰面栽倒地上。 包圣杰纵声大笑道:“贾兄百步神拳,果不虚传,兄弟佩服至极忽见一 股浓烟由身后直扑过来,立时伏身一转,绕到墓冢后背,扬手打出一股掌风。那浓烟吃包圣杰强大的掌风一扫,登时漫散开来,四外横飞。就这一转眼的工夫,耳际连声惨叫,转头望去,只见徐子骞手中短剑, 幻化出一片寒芒,三个黑衣人已然横尸在他的剑下。陈昊轩眼看徐子骞已然冲入阵中,勇不可当,因为距离过近,那金筒中的暗器无法施放,如被他再伤几人,夭罡阵势非被他冲乱不可。 心念转动之间,神丐杜文昊也已出手,纵身一跃,直飞过来,竹杖一挥, 当头击来。陈昊轩冷笑一声,拂袖拍出一掌。他掌势后发先至,硬生生的把杜文昊逼的收杖自保,退后三尺。杜文昊只觉他击出的掌力,劲道强猛绝伦,比刚才动手时大不相同,不禁 心头一凛,暗道:萱儿说他装作受伤,看来不错,老叫化纵然无能胜他,也得和他拼上个三五百招。心念一动,立时凝神运气,准备全力以赴。陈昊轩倒是不太注意神丐杜文昊的举动,目光环扫,高声说道:“你们不要再向前逼进了,快些施用暗器对敌,不管生死,不论手段,伤敌就好。”   原来陈昊轩想以天罡阵的威势,把他们收为己用,好和南海门对抗,是以暗中下令,只可虚张声势,迫敌就范,非生死交关,不许擅自出手伤人;但眼看片刻时光中,己方连连有人受伤,不禁心头大急,这才口谕解除不许伤人的禁令。   禁令一解,那些黑衣人不再固守方位,但见一阵人影闪动,纷纷向旁侧退开。沈紫萱看出情势不对,高声叫道:“徐相公快些踢那土堆。”徐子骞心中 一动,一脚扫在身旁一座黄土堆上。只听砰然一声,尘土横飞,笼罩了两三丈方圆,弥目难睁。耳际又响起沈紫萱的声音道:“徐相公,快些过来??”徐子骞暗道:“难道她遇上了什么凶险,这般叫喊于我?”听声辨音, 纵身一跃,直飞过去。他纵跃的距离十分准确恰当,脚落实地,距沈紫萱不过两尺左右。徐子骞身子刚刚站好,沈紫萱忽然伸手拉着他右腕一带,道:“快些卧 倒??”他机警迅快,沈紫萱话刚出口,徐子骞已反手一把,抱过沈紫萱,伏地一滚,让过细如发丝的一排银针,突然挺身而起,直向一座巨大的墓冢飞跃过去。他在情急之下,全身功力一齐迸发,虽然挟着沈紫萱,仍然疾如流星。 蓦然间,一阵金风啸空,十几点闪闪寒芒,电射而到。   原来两个黑衣人目睹徐子骞行动太快,追射不及,竟然先行发出一串淬毒银丸,打向墓冢,徐子骞近墓冢,两串银丸也恰好打到。徐子骞突然一提丹田真气,右手试情剑环扫而出,划起一片蒙蒙剑气。 只听一阵叮叮咚咚之声,那飞来银丸,尽数被那环绕全身的剑光击落。沈紫萱双臂环张,紧紧的抱住了徐子骞的半腰,星目微闭,粉颊紧贴在徐子骞的胸前,嘴角微带笑意,似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徐子骞一剑击落那打来银丸之后,立时一沉丹田真气,快速的落在那墓冢之后。这时,神丐杜文昊已经提聚了全身真气,突然一振手腕,手中枯竹挟带着啸风之声,疾向陈昊轩当头劈下。   陈昊轩眼看徐子骞带着沈紫萱隐入那墓冢后,心中大感焦急,忖道:“如若这些人凭借那墓冢掩蔽身子,据险而抗,以这几个人的武功,想伤他们,那可得大费一番周折??”   想一想,不禁心头火起,拂袖一击,震开了神丐杜文昊的枯竹,挥手一掌,疾向杜文昊前胸拍去,口中冷冷说道:“兄弟这数十年来,一直对杜兄相让三分;但杜兄却一直和兄弟作对,今日之战,不是兄弟伤在杜兄手中,就是杜兄被兄弟击伤。”神丐杜文昊枯竹一横,逼开陈昊轩击来一掌,说道:“很好,很好,今天咱们把平生恩怨,集中一起清算,也算人生一大快事,不过老叫化希望咱们凭借真实功力,决一生死,不能用诡谋暗算伤人。”说话之间,手中竹杖已然左点右击,连攻四招。 陈昊轩双掌齐出,连封带点,架开杜文昊竹杖,说道:“杜兄有兴,兄弟 舍命奉陪。”双掌一紧,连攻五招。这五招迅辣至极,迫得杜文昊连退两步。只听包圣杰高声叫道:“陈昊轩心地险恶,讲话不会算数,杜兄千万不 要受他所愚,快些退到墓冢之后,各占一个方位,合力拒敌,守望相助,彼此支援,等天色入夜,再找机会,也好把他这天罡阵,一鼓歼灭。”他这讲话的一阵工夫,两人已相搏了二十余招,陈昊轩掌力威势愈来愈 强,忽劈忽点,着着袭取要害大穴。杜文昊纵然想退,已然无法再退了。那四周环攻的黑衣人,也不再向前逼进,各人选择一个方位站好,俟机 而攻。且说徐子骞躲到墓冢之后,沈紫萱仍然紧紧的抱住他不放,不觉一皱盾头, 说道:“沈姑娘快些放手,在下还得拒敌。”沈紫萱缓缓睁开星目,笑道:“怎么?咱们还活着吗?”徐子骞听得微微一怔,暗道:难道她已经被吓晕了头不成?正想出言劝 慰她几句,忽见沈紫萱一笑,挺身而起,道:“你手中的试情剑,果是名不虚传,一经施展,寒气迫人。”徐子骞看她忽然间言笑如常,毫无被惊吓的样子,知她刚才乃有意放刁,气的别过脸,不再去瞧她。凝目望去,只见杜文昊和陈昊轩正打入生死存亡关头,杜文昊手中虽然多了一支竹杖,但就形势而论,并无抢得丝毫先机。这是一场空前激烈的恶战,攻拒之间,无一不是迅辣兼具,足以致命的杀手快招。 忽听沈紫萱娇喝一声,扬腕打出一块石子。徐子骞正被两人攻拒之间的神妙招数吸引,听得沈紫萱呼叫之声,霍然警觉。   转脸看去,只见三个黑衣人已举起手中金筒,对着自己和沈紫萱停身之处,不禁吃了一骇,暗道:“如非她这一声呼喝,势非被对方那无声无息的暗器击中不可。”伸手抓住沈紫萱,疾向一侧闪去。 忽见当先一个黑衣人,似被什么重物击了一下,向后退了两步,手中金 筒也落在地上。沈紫萱低声说道:“那人中了贾子清一记百步神拳。”那墓冢虽然不小,但四面已经布满了手执金筒的黑衣人,不论藏在哪个 方向,都无法把身体完全掩蔽,徐子骞不禁感叹地说道:“就目前情势而言,咱们如不和包圣杰等相互支助,以御强敌,谁也无法逃避过陈昊轩天罡阵联手的攻击之势。”   沈紫萱道:“不错,大英雄,大豪杰,不能只凭一股血气之勇,斗狠逞强,要能相度敌我形势,才能因时制宜,因地制宜,你能有这样的顾虑,已然??”忽然觉着这些话的口气,有点老气横秋,赶忙改变口气,接道:“你不要生气,我??”徐子骞不容她再接下去,微微一笑道:“你的聪明才智,江湖上人无不敬佩;虽然有些看法流入偏激,有失正大,但却都是极合时宜办法。”沈紫萱笑道:“别人夸奖我,我只不过付之一笑,你也这般看我,真使我 快乐极了??”忽听徐子骞大喝一声,挺身而起,右手一挥,试情剑泛起一片青光。耳际间响起了一阵波波轻响,几枚细如发丝的银针,散落在地上。沈紫萱灵机一动,伸手解下束腰汗中,叠了两转,握在手中。忽听金风划空,疾由脑后袭来,赶忙伏身向前一倾。两粒银丸,掠着她秀发而过,当的一声打在徐子骞的试情剑上,另一粒 却掠着徐子骞耳根打过。遥遥的传过来凌志文暴喝之声,和沈弘文的怒吼,显然两人也陷入极为 尴尬的紧张局面。紧接着听得贾子清大喝道:“玉儿,快些伏下身子,为父拒挡来敌。”墓冢后人影骤现,贾子清突然站了起来,右手打出一记百步神拳,左手 打出一把蜂尾毒针。沈紫萱感喟叹道:“此时此地,倒是施用暗器拒敌的最好时机,可惜我们都没有暗器??”话还未完,金风破空而至,一排银丸流星般排袭打到,粒粒劲急,日光下闪闪生辉。沈紫萱潜运内气,挥起手中汗巾,不少银丸被她击落,但她内力尚不足把 那柔软的束腰汗中施展的风雨不透,一粒银丸乘隙而入,打在她左腕之上。只觉一阵火灼般的剧疼,左腕上登时肿起了龙眼般大小一个紫疱。她疼的几乎尖叫出声;但她怕分散了徐子骞心神,终于忍了下去。徐子骞回目一顾,已看到沈紫萱的伤势,不禁一皱眉头,道:“怎样?伤 的很重吗?”沈紫萱微微一笑,道:“还好,伤的不重,不过咱们这样和强敌对峙下去,终非良策,一个时辰之内,只怕所有的人,都要伤在那黑衣人手中金筒的暗 器之下。”   徐子骞道:“不错,这样相持下去,不是办法,倒不如硬冲入阵,纵燃不能把陈昊轩罡阵全数歼灭,也可伤他一部分人。坐而待毙,总不如奋起一战。”   沈紫萱道:“现已时不我与,强敌依仗那金筒中绝强的暗器,守望施袭,纵然武功再强,也无法冲过那密如狂雨的交相袭击。唉!刚才你在天罡阵中,如果包圣杰等都能及时冲出,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可是现在晚了??” 只听一声厉叫传来,似是贾玉的声音。徐子骞道:“沈姑娘,那可是贾玉的声音吗?”沈紫萱道:“不错,他受了伤!”徐子骞双眉一耸,低声对沈紫萱说道:“姑娘自己保重,我要冲入天罡阵 中去??”沈紫萱急急摇头,说道:“你此刻千万不能随便出去,这不是依仗血气之 勇的事??”徐子骞道:“难道咱们守在此地,坐以待毙不成?”沈紫萱道:“眼下情势??”忽然间,一股浓烟,直向两人停身之处冲来。徐子骞探手一把抱起沈紫萱,纵身而起,跃飞向另一个墓冢后面。他这一跃之势,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行速迅快绝伦,对方发出暗器追袭 时,他已落入那墓冢之后。只见贾子清满脸沉痛之色,抱着贾玉,双目中直似要喷出怒火。徐子骞挟着一阵急风落下,贾子清只道强敌攻来,反手拍出一掌。沈紫萱急急接道:“贾伯父,是我!”贾子清听得沈紫萱声音,立时一吸丹田真气,拍出的掌力,倏然收回。徐子骞脚落实地,低声问道:“贾兄的伤势很重吗?”贾玉望了徐子骞一眼,道:“多谢徐兄关心,兄弟中了两支毒针。”贾子清目光一掠徐子骞道:“怎么?沈紫萱也受了伤吗?”徐子骞道:“她 中了一粒银丸。”贾子清道:“徐兄请监视四外,别让强敌欺攻过来,我替他们疗治伤势。”徐子骞微一点头,站了起来。贾子清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丹药,分给沈紫萱、贾玉每人一 粒,说道:“你们赶快服下这粒解毒药物,他们金筒中藏的暗器,只怕有 毒??”余音未绝,忽听徐子骞大喝一声,一掌劈了出去。紧接一道火焰,疾向几人停身的地方射了过来。贾子清双手齐出,左手抱起贾玉,右手抱起沈紫萱,就地一滚,闪开五尺。他们刚刚离开,那火焰疾射而到,只听波的一声轻响,爆散出四五尺大 小一片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徐子骞挥手推出一掌,打出一股掌风,把那冲近身的火焰一挡,翻身一跃,落到贾子清身侧,试情剑舞出一青芒,击落打向三人的一排银丸。   贾子清挺身而起,奋力一跃,落在另一座墓冢之后。目光一转,只见包圣杰半身隐在墓冢之后,单用一只右手,和两个白衣童子相搏,左面丈余处,连接着突起了两座墓冢,凌志文、沈弘文,各据守一座拒敌。 贾子清迅快的放下了贾玉、沈紫萱,抬头见一个黑衣人疾冲而入,手中金 筒已经举起,对着包圣杰的后背,当下冷哼一声,扬手打出一记百步神拳。那黑衣人暗器还未发出,贾子清拳风已到,正击手腕之上,手中金筒当 场震落,人也被震得退后了两步。贾子清一击得手,双肩一晃,直冲过去,一招“天下来云”斜肩劈下。那黑衣人先中一记百步神拳,腕骨被伤,双手运用已不太灵活,眼看贾 子清掌如奔雷劈下,闪避已自不及,只好举起左掌一接。双掌接实,那黑衣人被贾子清雄浑的掌功,震的向后退了三步,身躯乱晃,摇摇欲倒。   贾子清只消再发一掌,立时可把那黑衣人毙在掌下,但他却左手横里伸出,施展擒拿手法,一把扣住那黑衣人的右腕。包圣杰回目一瞥,高声大笑道:“好啊,贾兄捉了一个活的吗?” 贾子清纵声长笑道:“包兄可见过生裂活人吗?兄弟要看看陈昊轩苦心 训练出来的人,是不是??”话还未完,瞥见两条白形闪动,电射而到,剑气森森,当头罩下。贾子清左手加力,一带那黑衣人,右手抓住右腕,生生举了起来,当作 兵刃,横向那剑尖上面扫去。   来人似是怕伤了那黑衣人,硬把前冲之势收住,落着实地。贾子清哈哈一笑,抡动手中黑衣人,一招“横扫千军”,横击过去,两个白衣童子又被他逼得向后退了两步。   只听凌志文破锣般的声音,叫道:“沈兄小心了,兄弟已中四支毒针,只怕无能再撑下去。”   沈弘文左手拂尘,右手长剑,舞的风雨不透,击打那排射而来的暗器,听凌志文一嚷,不觉间心神一分,一枚银针抵隙而入,正击在右腕之上,但觉一阵剧疼,长剑脱手落地,赶忙一缩身子,隐入墓冢之后。 一面溃缺,强敌立时趁势冲入,但闻衣袂飘风,四五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他们久经训练,动作迅快,跃过墓冢之后,立时散布开去,举起手中金筒,各自对着一人。贾子清一提真气,正待打出百步神拳,忽听陈昊轩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贾兄且慢出手,先量度一下眼下形势之后,再作困兽之斗不迟。”贾子清怔了一怔,停下了手,但仍把那黑衣人平举胸前,准备当作兵刃, 蓄势以待。陈昊轩目光环扫了一周,高声说道:“住手!”两个白衣童子仍在和包圣杰相搏,但听得陈昊轩大喝之言后,首先向后 跃退,包圣杰也停下了手,回头一望,不禁豪气顿消,暗暗一叹,忖道:完了!当下束手静立。原来场中局势,已尽为陈昊轩和黑衣人控制,每人至少有两只金筒对着,只要对方一扭金筒下端的机关,立时将有强猛的暗器射出。   他们都已亲自看到过那暗器的强猛劲道,实非任何腕力打出的暗器能及,而且种类繁多,纷至沓来,样样都是绝毒无比之物,不论何等武功高强的人,也无法闪避得开。   陈昊轩长衫飘飘的步下墓冢,满脸庄严地说道:“诸位如若眼下仍不服输,那就不能怪兄弟心狠手辣了??”包圣杰冷冷说道:“今日之战,我等虽落下风,但陈兄并非凭借真实的武功胜人,我等败的不服,陈兄胜的也不光彩。”   陈昊轩仰天打个哈哈,说道:“包兄之言,诚然不错。不过,咱们都已非初出茅庐之人,而且都已在武林中享有盛名,意气、虚名之争,已非我辈所取??”   包圣杰目光流转,只见凌志文盘膝而坐,运气行功,沈弘文左手捧着右腕依着墓冢而坐,沈紫萱、贾玉斜斜靠在墓冢一侧,半躺半卧,孙老二遥遥的蹲在二丈外,一处深草丛旁边,众豪负伤过半,战力全溃,当下一叹,道:“兄弟在没有服输之前,还有一事请教。” 陈昊轩微微一笑,道:“不敢当,包兄有何吩咐,兄弟只要力量能及, 决不推辞。”包圣杰道:“可杀不可辱??”陈昊轩接道:“这个兄弟明白,不过??”包圣杰不待陈昊轩说完,抢着说道:“陈兄如若想把兄弟等收罗属下任 意调遣,那是万万不能!”陈昊轩道:“兄弟并无此想。”包圣杰道:“兄弟今日为势所迫,败的虽不服气,但也不能让陈兄白番 心机??”话到此,却倏而住口不言。转眼望去,但见剑气腾辉,兵刃闪光,徐子骞和杜文昊仍在和陈昊轩属下,作生死之搏斗。陈昊轩仰脸望望天色,笑道:“现下天色还早,如果包兄肯和兄弟合作,天黑之前,咱们还可以进这孤独之墓??”他目光一掠贾子清接道:“目前武林道上,盛传着各大门派,联手对付 兄弟之言??”。贾子清突然插口接道:“纵有此事,兄弟和包兄也未参与其中。”陈昊轩微微一笑,道:“贾兄之言,诚然可信;但兄弟并未把此言放在 心上,其实传言终归传言,如说武林中各大门派、及二谷三堡,真能联手来对付兄弟,连兄弟也不肯相信;但兄弟却愿和包兄、贾兄、合组成武林一支主脉。   “包兄精通土木筑建之法,贾兄却穷聚一生精力,苦练八卦九宫奇术;至于兄弟,也曾下过数十年苦心,收集各大门派的武功精华,自信收获不少。如若两位肯和兄弟合力,此愿不难达成。何况这孤独之墓,积堆着富可敌国之财富珠宝,如若两位愿和兄弟合谋,兄弟愿把这孤独之墓中所有财富,均作三份平分,两位意下如何?还请早决定。” 贾子清转头望了包圣杰一眼,低声说道:“包兄心意如何?”包圣杰道:“兄弟悉凭贾兄做主。”他老奸巨猾,不肯自作主意,把难题推到贾子清的身上。贾子清回头望了贾玉一眼,又望望沈弘文、凌志文,心中委决不下,沉 吟难答。陈昊轩左手一挥,一个黑衣人忽然一抖金筒,一道烈焰,疾喷而出,射 向沈弘文。沈弘文心头一震、急跃而起。但那火焰去势奇快,还未近身,已然爆散成六七尺方圆一片烈焰,沈炎 山哪里还能让避得开,但觉全身一热,人已被火焰包起,熊熊燃烧起来。斜倚在墓冢旁侧的沈紫萱,目睹沈弘文被那烈焰围烧惨情,尖叫一声,挣扎起身,直扑过去。 陈昊轩突然横跨一步,右手一伸,生生把沈紫萱向前跃扑过去的身子抓住, 手臂一抬,高高举起。包圣杰急急说道:“陈兄手下留情,且莫伤了此女性命。”这时,沈弘文已然满地翻滚起来,然而他身上燃烧火焰顽强无比,触地 一面虽被压熄,但身子一经翻动,立时重又燃了起来。   那坐在一侧养息伤势的凌志文,目睹沈弘文际遇之惨,由心底泛上来一股寒意,心中暗暗忖道:陈昊轩只求和包圣杰、贾子清等合作,对我一字不提,沈弘文被火烧死之后,势必轮到我的头上不可,如其被他活活烧死,倒不如自行了断?? 陈昊轩正高举着手中沈紫萱,笑对包圣杰道:“如若包兄见爱此女,兄弟 自当留下她的??”,瞥见一道森森剑气,疾射而下,不禁心头一骇。匆匆之间,把手中的沈紫萱当作兵刃,迎着那疾飞而来的剑气一挥。那电射雷奔而下的剑气中,突然飞出一股强厉的掌风,一震之间,拨开 了沈紫萱的身躯,寒芒闪动,刺向陈昊轩的前胸。剑势未到,先有一股冷气,直逼前胸。陈昊轩身子疾向一侧闪开,来人却如影随形一般,紧追而近,手腕翻转, 脚落实地,已然连续攻出了五剑。剑光敛收,人影骤现,满脸愤怒的徐子骞,手举试情剑,指陈昊轩的前胸,凝神而立。两人相距不过三四步远,四周布守的黑衣人手中虽然拿着金筒,但因两人距离过近,都不敢贸然打出暗器。   陈昊轩脸上泛现出从未有过的严肃,缓缓把手中沈紫萱丢开。原来徐子骞那举剑而立的姿势,正是剑道中最上乘的御剑之术,他正缓缓把全身的真气运集在剑上,那跃起的一击威势,将使方丈以内所有强敌,伤死剑下。   陈昊轩万万没有想到,这年轻的孩子竟有着这等上乘武功,心神凛然震动。这时,沈紫萱已勉强爬了起来,直向沈弘文扑了过去。蹲在一边的孙老二, 突然高声叫道:“沈姑娘快些让他停下,用沙土把他埋起。”沈紫萱尖声叫道:“三叔父,不要动。”沈弘文虽然勉强提聚全身功力,和那烈火相抗;但全身已被烧的伤痕处 处,幸神智还未昏迷,听得沈紫萱尖叫之声,果然停下不动。沈紫萱勉强忍受着伤疼之苦,奋力抓起沙士,向沈弘文身上堆去。四周的黑衣人,个个怒目相视,但因未得陈昊轩的令谕,不敢出手。贾子清突然回头举起右手一招,低声对包圣杰道:“包兄请过来,兄弟 有事请教。”包圣杰轻轻的咳了一声,目光环扫了站在四周的黑衣人一眼,缓步向前 走去。他怕四周黑衣人突然施放暗器,已是出手阻挡,暗中提聚功力戒备。大出他意料之外的,是那些黑衣人,竟然没有出手阻拦,但目光却紧盯 在他身上,监视的十分严密。包圣杰走近贾子清四五尺处,突然停了下来,回顾了四周一眼,不禁暗自一叹,忖道:完了,看来今日要想冲出这孤独之墓,只怕势比登天还难。原来四面八方,都已满布了那些黑衣人,各自举着手中金筒戒备,包圣杰一相度他们站的方位,已算出十丈方圆以内,已被他布成了一片严密的暗 器网,纵是飞鸟,也难飞得过去。贾子清轻轻叹息一声,道:“那姓徐的少年出身来历,包兄是否知道?”包圣杰道:“这个兄弟不大清楚。”贾子清道:“兄弟想到一件事,心中一直犹豫不决。”包圣杰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贾兄可是担心他们两人这一战??”贾 子清叹道:“如果陈昊轩伤在姓徐的少年手中,今天咱们都将埋身这孤独之 墓,包兄只要一看四周形势,当知兄弟之言不虚了??”包圣杰接道:“如若胜的是陈昊轩,咱们还有几分生机,是吗?”贾子清道:“因此兄弟犹豫难决。”包圣杰横跨两步,和贾子清并肩而立,施展蚁语传音的功夫,说道:“眼 下形势,十分微妙,好在咱们还未对陈昊轩有所承诺,如若那姓徐的少年胜了,这布在四周的黑衣人,定当把暗器集中对付他,那时,或将有可乘之机!”   贾子清也用蚁语传音说道:“目下之局,险恶万分,陈昊轩虽然是个强敌;但那徐姓少年的武功只怕不在易夭行之下,而且任性自负,不易驾驭,再加上那老叫化子从中策谋相助,日后不难形成江湖上另一支主脉。今日这两人之战,不论谁胜谁败,对咱们来说,都是有害无益。” 包圣杰道:“贾兄说的不错。但最重要的是,不管两人哪个得胜,也都 是阻挡咱们进入孤独之墓的障碍。”两人都用蚁语传音交谈,别人只见他们口齿微微浮动,却一句也听不到。贾子清望了场中对峙的徐子骞和陈昊轩一眼,接道:“双方已然到弓张 满月之境,立时即将全力相搏一拼。”包圣杰道:“如若咱们利用两人相搏的机会,冲出这黑衣人的重重围困,生死成败,各占一半。”贾子清道:“包兄如能和兄弟一人生擒一名黑衣人,当作兵刃,以挡暗器,生机就大增了。”包圣杰微微一笑,道:“不错,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以他们同伴当作兵刃,拨打暗器,使他心理上先有了一层顾虑。”贾子清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借陈昊轩和那徐姓少年动手的机 会,冲出重围;但此举并非上策??”包圣杰目光一转,说道:“贾兄可是担心令郎吗?”贾子清道:“这不过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错过今日的机会,咱们难 再有杀死陈昊轩和那徐姓少年的机会。   这两人既都是咱们进入孤独之墓的障碍,自不能不先找机会除去;而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他们这一战,不论哪个取胜,亦将累得筋疲力尽,咱们借势出手,当可一击成功。”   包圣杰沉吟了一阵,道:“贾兄高论,使兄弟茅塞顿开;但如胜者是陈昊轩,只怕此愿将成泡影。咱们总不能一举把陈昊轩属下全部歼灭。”贾子清道:“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陈昊轩如果伤在那徐姓少年手中,这般人群龙无首,斗志大减,咱们劝以利害或能收归己用。”   包圣杰道:“贾兄虽然算无遗策,但此举终是冒险太大,万一料非所愿,这群人不为利害所动,群起相攻,咱们势将非伤在那强劲的暗器之下不可??”,他微微一顿,不容贾子清接口,又道:“不是兄弟夸口,当今之世,除了兄弟之外,纵然能进得孤独之墓,也将为墓中埋伏的巧妙机关所伤,与其咱们以生命作注,行险求功,倒不如让他们伤在那孤独之墓中的巧妙机关之下的好。”   贾子清忽然转过脸去,望了包圣杰一眼,接道:“那试情剑匣现在陈昊轩的手中,传言那剑匣上刻绘了孤独之墓中藏宝之地,和墓中机关的原图,包兄无此原图,难道亦能进入墓中不成?”   包圣杰道:“这个贾兄尽管放心,只要能把强敌除去,进入孤独之墓一事,包在兄弟身上。”   贾子清道:“兄弟之意,先除强敌,只待陈昊轩和那徐姓少年,一分出胜败,咱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得胜之人,各用全力出手,务求一击成功。”   包圣杰沉吟了一阵,道:“好吧,兄弟??”   忽见徐子骞手腕一振,手中试情剑立时幻起一片光芒,直向陈昊轩扑了过去。   陈昊轩早已蓄势戒备,徐子骞挥剑击出之时,也同时发动,右掌向前一推,一股强猛绝伦的暗劲直撞过来,身子向后一倾,平贴地面向后飞去,疾如离弦之矢,身子挺起时,人已到三丈开外。   徐子骞吃陈昊轩推出一掌的强猛劲力一挡,疾向前冲之势,缓了一缓,陈昊轩已借机逸走。   但见青光暴张,一丈方圆之内尽都是森森逼人的剑气,散布的剑光,遮去了徐子骞的人影。   耳际间响起了两声惨叫,断草石屑,伴着血肉横飞。   徐子骞这驭剑一击,用出了全身劲力,眼看陈昊轩逃出了剑下,但却收不住势,试情剑幻起的冷芒扫击在陈昊轩停身处一座小石碑上,断草共石屑齐飞,两个相距最近的黑衣人也遭了池鱼之殃,吃那环飞的剑气罩住,劈斩成四段,鲜血喷射而出。   要知徐子骞的功力,还未到收发随心运用这驭剑击人的上乘剑道之境,力量发出,难以驾驭,剑势指向,不受控制。   剑光忽敛,人影骤现,徐子骞仍然站在他原来的位置上,手握试情剑,闭目而立,似正在运气调息。   显然,这驭剑一击,耗去他甚多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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