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别叫得这么见外,会让人误以为你很在乎我说的话。”
“这个‘人’该不会正好就是会长大人你吧?”
严慕天挑眉,“很快就不是了!”
“什么?”舒可儿疑惑的转身。
严慕天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白日里从学校拿走的宣传报递给舒可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像在研究她脸上除了冷漠外是否还有其他表情。
很快的,舒可儿就看完了宣传报的内容。严慕天并未在她脸上发现任何情绪起伏,但她下意识抚上手腕轻抚的动作却泄漏了她的烦躁。
“我的确认为你应该被罢免!”舒可儿用一贯冷漠的语调说道。
严慕天不禁在心底暗叹,连被误解都不解释吗?
转过身指向窗外对面大楼上张贴的拆迁公告,严慕天朗声问道,“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搬走?”这才是他今晚来的主要目的。
呵呵,原来又是一个来赶她走的人,上天啊,你何其残忍。
“为什么不说话?”
“台湾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我必须回答某些无聊的提问。”争锋相对。
“无聊?”严慕天挑眉。
“占用民房做商用,不管是不是所有住户都愿意搬走,滥用金钱跟政府达成你们所谓的公平交易,然后就妄想廉价的收买所有人一辈子安身立命的地方?你说这无不无聊?”舒可儿抬眼直视他俊美阳光的面容。
严慕天抿唇,湛黑的眸锁住舒可儿,“为什么会这样说?”
“这是亲身体验不是吗?”
严慕天挑眉,踱步至她身边弯下腰。
他要做什么?
“别动!”沉喝一声,竟透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奇异的,舒可儿的脚竟像是生了根般动弹不得。
“这么地倔强。”严慕天伸手轻轻抚上她纤细的腿,在红肿不堪处徘徊,“却又这么地让人心疼,明明那么的没有安全感,却又决绝的拒绝所有人的关心,即使被骂犯贱也能无动于衷地说报警赶人离开,即使被烫成这样也能不动声色地跟我谈论这些无聊的问题?嗯?舒可儿,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黑眸深邃,严慕天抬头望入舒可儿强作镇定的眸中,含着戏谑与心怜,她却硬生生的撇开头去,脑子里乱成一片,双手也不法自制地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他早已发觉她的掩饰的狼狈。突来的碰触,想要推开,却动不了分毫。
明明脚踝的伤已经没关系,可为什么……
“你……”
不给舒可儿张嘴说话的机会,一抹带笑的唇贴上那红肿处,细细摩挲,痛楚远离,只留酥麻。
舒可儿屏住呼吸,心顿时狂跳不已,双脚也几欲站立不稳。
邪肆的眼角上扬瞥见她的无措,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弧悄悄展开,严慕天起身,再次将她打横抱起,以迅雷之势直奔自己的跑车。
“你做什么?”声调高扬,舒可儿恨透了面前男人无畏张扬的模样。
“去医院。”
“不要,你放手……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我喜欢你。”突兀地告白!
舒可儿的手停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无力地一下下敲打着这个让她莫名痛恨的男人,恨他,恨他!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更加恨他!
“慕天,咖啡。”严慕心没想到,慕天会把舒可儿带回家,她更没想到,这个冷傲的女孩竟可得慕天一夜哄骗安然入睡,她更更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可以忍受那样的疼痛而一声不吭,除了骂慕天骗子外别无他话!
“谢谢。”低嘎的嗓音透着疲累。
严慕心温柔地轻抚他的背脊,像个慈祥的母亲,体贴地在他肩侧揉捏按摩。
凌晨两点,是时候工作了,严慕天起身,垂眸再看舒可儿一眼,转身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轻浅而略有不清楚的呢喃自床上的人口中传来。
严慕心担心的低头去看,严慕天却起身离开。
“一整夜都是这样。”严慕天解释。
“真不知道受了怎样的苦才能让一个女孩子面对这样的伤也可以无动于衷。”严慕心轻轻出口。
严慕天略微迟疑脚步,却没有外泄任何表情。
“慕天。”严慕心唤住他。
严慕天立在原地,虽然疲惫,背影依旧挺直。
“舒可儿是个经不起再受伤害的女生,你清楚吗?”
严慕天没有回答,垂眸步出屋去。
严慕心微笑着在舒可儿的床前弯下腰去,撑着下颚仔细的打量睡梦中的女子灿然一笑,“舒可儿,你的痛苦要结束了噢。”